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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来谈新作《藏地梵花》:记录藏地花开的声音

刘畅    发布时间: 2015-01-13 13:33:00    来源: 中华网文化

阿来在研讨会 宗波 摄
阿来在研讨会。宗波 摄

  1月8日,2015北京图书订货会在京开幕。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携新作《藏地梵花》现身,参与了北京经典博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精品文学策划及出版研讨会活动,与到场读者和记者进行互动,畅谈自己的创作经历与心路历程。

  谈新书

  记录藏地花开的声音

  据阿来说,这本书原先不在创作计划之内。阿来扎根于西藏这片土地,常年在西藏高原出入,他发现描写西藏的作品总是以西藏的大山大水、奇特的人文景观为主,很少对青藏高原等自然界有所关注。“当然,自然界有两种,动物界和植物界。我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腿脚已经不太好了,不然很有可能成为一名动物学家。”阿来打趣说道。

  在发现西藏的植物在文化界乏人问津之后,阿来决定以身作则,在工作之余对藏地的植物进行观察,拍摄它们花开时最美的状态。由于拍摄时需要特殊的光线,阿来便整天坐在花边,在不同的光线下捕捉花朵的不同姿态。有一次,在他拍摄第二个镜头时,花忽然开了。阿来形容那一刻的自己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阿来拍下来的植物已经有好几百种,照片多达数万张,要用两三台电脑才装得下。“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要把这些植物写下来,不光是图片,还有我和这些植物互相发现的过程,都要写下来。”

  谈创作

  不要老套的植物学科普

  在创作过程中,阿来发现自己缺乏能如实描述这些植物的科学方法。在他看来,虽然中国古人讲究“格物致知”,大部分人却没有做到这一点。不过,尽管阿来写作时严格遵循植物学的定义,但他也强调,新书和老套的植物学科普不同。新书还记载了植物生长的环境,其中包括地理环境和人们的情感与经历,也就是所谓的人文环境。“当我把地理环境和人文因素结合在一起时,文章就会变得丰满。这些文字和图片之间刚好互相说明、互相深发。”

  据阿来透露,《藏地梵花》属于系列作品,一本书大约能容纳十几种植物的介绍。由于工程过于浩大,阿来不得不打消在去年就出版新书的念头,转而制定了更精确的出版规划,寻求与出版社之间更好的配合。目前《藏地梵花》系列计划每三到四月发行一卷,规模总数在二十卷到三十卷之间。“当然,这是指我已经有的资源,我还会继续去写。”

  谈到创作初衷,阿来表示他有意开创一种新的历史资源,“写我们的行走,同时也写出我们的文化,这样一种文体和方法。”

  谈灵感

  荒野赋予了我创作的资源

  现场还提到了阿来的旧作《格萨尔王》,在阿来被问到尝试重新阐述民族史诗的缘由时,他坦言这起源于英国出版社的神话拯救计划。全世界的神话正在逐渐消逝,出版社于是在不同的国家和文化中选择了一百个作家,创作一百本传说神话方面的书籍,阿来和另一名汉族作家苏童入选了这个名单。

  “当时我有点怀疑,刚好我去了加拿大访问,有个在芒罗得诺贝尔奖前加拿大最有名的女作家,名单上就有她,还有当时一个我非常喜欢的作家也在上面,才知道这个计划是认真在做的。”

  从《尘埃落定》到《格萨尔王》再到《藏地梵花》,阿来的创作起源于荒野。“城市里的作家都有一种恐慌,就是没什么可写的,但是我可写的东西太多。”此外,他还谈到了作家被想象力支配,从而忽略了现实表达的问题。“当我说这件事时,我怀有某种意志,当我怀有某种意志的时候,我所描述的现实或多或少会有所变形。”

  据悉,《藏地梵花》在正式出版时可能还会根据阿来的意见改为《藏地繁花》。阿来认为世俗人看待西藏时总会强加上宗教的色彩,将自己想象中的西藏投射在现实当中。西藏的花草只是生长在那里、盛开在那里,与宗教文化无关,他希望这样做能纠正读者对西藏的认知误区,还“藏地繁花”以本来面目。

  阿来答中华网记者问:

  越深入现实越绝望,写新书为自救

  中华网文化频道:《藏地梵花》是一个耗费精力的大工程,您在这期间还会涉及其他方面的创作吗?

  阿来:我是从06年开始,做完别的工作才做。比如我去别的地方,那一年玉树地震,我在那就拍过十二、三种植物回来。每天我们就在参加救灾,然后去采访那些救灾的人。白天我们就采访,采访完了一般五、六点下班,别的人就回酒店休息,我就自己开着车,去野外。

  其实拍花很奇妙的就是,早晨跟黄昏时分的光线拍起来特别美。由于高原上的阳光强烈,而且紫外线特别强,如果是正午的时候拍一些颜色比较特别一点的花,比如白色,就会反光,要用遮光镜。但是一到黄昏,光线就变了。所以我总是顺便去。

  我要是急于做一件事,我会很认真地做,但是我必须说,这是我这么多年跑青藏高原的副产,而且这种拍摄、这种对情境的认知,也是对我的一个调剂。我们在深入现实生活的时候,如果我们自己比较投入的话,不管是为什么,其实经常会心情很不好。越深入到那种真实的情境,我自己会心情很不好。有什么办法呢?因为心情不好跑到西藏去求教喇嘛?我觉得喇嘛救不了我。我得自己救我自己。我要调剂,我会忧郁,我会绝望,那么我有什么办法?大自然。

  这个时候,我趴在一个角落,镜头一打开,面前一朵花那么完美的呈现。那么漂亮的结构,那么复杂的颜色。我在一篇文章里说过一句话,这个时候我真想回身看,看是不是有上帝,不然谁来创造这么不可思议、这么美丽的东西?

  这种生活,纯粹的对美的观赏和认识,刚好是对自己心理的一种调剂,所以我想我到今天大概还是一个乐观主义多于悲观主义的人,可能真和这个工作有关系。

  今年在这本书之外,我还有另外两本书,我觉得另外两本书是主要的,但这件事情做了那么多年,我觉得我还会继续再做下去。但是到今年才开始出书,就是因为这不在我计划内,不过我积累得材料已经够多了,足以保证出版。

  书里不止有拍照,我还会把当时的地理状况、自己的心情、科学上对它们的描述,我都记录了下来,现在不过是找一个机会重新整理,其实并不费太多功夫。真正的功夫是在野外遇见它们,还有自身。我不是学植物学出身,但是我不想做个半吊子,说个“大概其”,所以必须要在植物学上非常准确。在这个过程经常要读植物学的书。但是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创作是一场高智商的游戏,而改编只是积累字数

  中华网文化频道:现在流行作家跨界,阿来老师也担任过电影《西藏的天空》的编剧,如果有机会的话,您会改编自己的作品吗?

  阿来:我之前写电影,别人老来找我,最后他们过来,我说那就直接写一个吧。因为我对改编自己的作品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当然,别人改编我是欢迎的,因为我知道有钱赚。

  我自己改编是比较困难的事,一个作家总是希望不断面临新的东西、讲一个新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逐渐展开的过程中,不断有发现,然后捕捉这种发现。这是我们讲的“创作快乐的过程”。创作有意思,它“意思”在什么地方?就是在故事展开的过程中不断发现、不断捕捉,这是一个特别高智商的游戏。改编就是把故事再写第二遍,其中那些闪闪发光的、让你会想去捕捉的东西就没有了。我自己本人不太能够忍受创作过程只是一个积累字数的过程。

  反对用“80后”“90后”的概括一代人

  中华网文化频道:您是怎么看现在80后、90后的青年作家的?

  阿来:我反对用“80后”“90后”这样的概念来描述一个人。我也认识80后的作家,既有现在媒体上大家平时都讨论的作家,也有我们比较接受的那种、和传统有延续性的作家,文学表现非常好。

  在我们四川有两个女作家,都是80后,写得非常棒,就是和60后、70后放在一起也没关系,就是那种棒。我觉得用一个数字来概括一代人,说“80后”、“90后”,说我们的个性多么张扬的一代,一个标签就把这一代全概括,或者一两个人就把他们代表了,我觉得这是不正常和不公平的。我们还是要一个一个的来看,不要一群一群的来看。

  原标题:阿来新作《藏地梵花》:带你领略不一样的藏区风景

(责编: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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