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与记者在北京合影留念。记者 张黎黎 摄
1951年,昌都战役的硝烟还未散尽,一群心怀激情和浪漫情怀的作家便踏上了进藏的漫漫长路——体验生活。
当时西南军区政治部战斗文工团创作室的研究生高平就是其中一员。
站到颤悠悠的大渡河铁索上,高平想象的是高入云霄的层层叠叠山脉背后,西藏究竟是什么模样。神秘的好奇让他心潮涌动,而完成祖国统一大业的壮志与豪情又让他热血沸腾。
在雪花飘飞的折多山顶,暖了暖冻僵的手指,高平拉起了京胡,这悠悠扬扬的旋律头一次在4200米的雪山上回荡。
刚喘着粗气翻过海子山,高平眼里就只看到刚刚吐绿的柳条,在阳光温暖的抚摸下舒展,那么鲜活地诉说着生命的可爱与美好。
那一年,高平用诗人的浪漫爱上了进藏路上艰辛的美,从此注定了他一生与西藏割不断的情。
无怪乎,当有人问“如果能年轻20岁,最想干的是什么”时,高平毫不犹豫地答到:“回西藏去。”
回西藏,那是高平与雪域的约定,也是他无法释怀的缘分。
三调北京不回,爱上西藏的艰辛
19岁的高平奉命徒步进军西藏体验生活,在世界屋脊的雪山冰河间往返跋涉6000里之后,仅在达孜遥望了一眼拉萨便匆匆返回。
也许正是为了那一眼,高平从此爱上了西藏。
一回到重庆高平便打报告,要求正式调去西藏工作。
正好,陈明义同志到重庆来向西南军区要文艺干部。于是几个月后,高平如愿以偿地再次踏上西藏的征程,这一次他感觉如归故里。
吃酥油是适应高原、保持体力的第一关。当很多战士捏着鼻子很不习惯地咽下掺有酥油的胡辣汤时,高平却美滋滋地品尝着这高原的美味。
“这就是缘分。”
不过,前往西藏的艰辛很快也给了高平一个“下马威”。
海拔五千多米的海子山与雀儿山遥相呼应,当走上雪山时,就进入了雪浪起伏的海洋。
“越往山上走,积雪越深。快接近山顶了,天空又飞起了大雪,顿时感到空气稀薄、呼吸困难,只能张大嘴巴大口地喘气,强劲的冷风又来咽人,喘气成了大问题,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说起大雪山的经历,一切似乎都还历历在目。
至今高平还记得自己每分钟138次的心跳,超负荷的心脏恨不得从胸腔中跳出来。
再后来就是蹚冰河了。
“雪山融化下来的雪水,特别刺骨,走得很热的双腿不得不一次次遭受冰水骤激,再加上后来在农场监督劳动时常放冬水,落下了静脉曲张外加腰脊劳损的病啰!”
“那么艰辛的一路,没有想过离开?”记者禁不住问道。 高平一听,乐了:“还真有机会走,但我就没舍得离开。”
“一次是总政文工团要我去工作;一次是八一制片厂调动;第三次则是总政文化部。三次调我回北京,我都哭着说不去。”
“有机会回北京都不去?”
面对记者的费解,高平的爱人在一旁接嘴道:“他就是爱上了西藏的艰苦呗。”
对于这个答案,高平只是咧着嘴憨实地笑了笑,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