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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留元:一生的事业 一生的牵挂

--访西藏国家安全厅原党委书记
王梦敏    发布时间: 2011-05-16 08:16:00    来源: 西藏日报 中国西藏新闻网


年轻时的李留元。王梦敏 摄


李留元娜蓉夫妻。王梦敏 摄

  李留元说自己这一辈子“只在一个地方干了一行工作”,“就是公安隐蔽战线上的政治侦察工作。从进藏到退休,只干了这一行。刚工作时在公安战线上,1989年成立西藏国家安全厅,我就到了安全厅。”四十多年来,李留元从一名普通的公安战士到科长、到处长、到公安厅副厅长、到国家安全厅党组书记,直到退休,始终没有离开过公安安全战线。

  干了四十多年公安安全工作的李留元,参加过对西藏反动上层伪“人民会议”事件、“西藏爱国自由斗争会”等重大案件的侦察工作。他感触地说,和平解放后的西藏,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一些爱国上层人士的爱国立场十分坚定,我们在工作中主要依靠他们,团结他们,相信他们,与分裂主义分子作坚决的斗争,最终取得了胜利。

  孜孜不倦学习藏语 曾给西藏参观团当过翻译

  李留元讲得一口流利的藏语,也能看懂藏文报。他告诉记者:“刚进藏时,部队和地方藏族干部都很少。直到1959年平叛后,大批藏族干部才涌现出来。在西藏特殊的情况下,干我们这一行,语言不通,工作就难以开展。语言问题解决了,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李留元的藏语水平,全是靠自己平时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李留元是成都人,中学毕业后,15岁时就到康定的一家经营茶叶的店子里当店员,帮人看店。店里经常有藏族客人光临,李留元那时开始就接触到许多的藏族同胞。后来,李留元还专门拜巴塘一位有名的藏族学者格桑为师学习藏语对话,很有些藏语基础。参军后,虽然在藏干校学习了几个月,但那只是打基础,学一些拼音和日常用语。到拉萨后,因工作需要,李留元便把自学藏语作为生活的一部分。他说:“我们在工作中,有时人家反映的情况是用藏文写的,我们又不能拿去问别人是什么意思,这就逼着我们要学习藏语。藏语是拼音文字,比较容易学。慢慢自己琢磨,不会的就查查字典,个别实在不懂的单词就请教藏族同志,边学边记,日积月累,就学会了大量的藏文。”

  会说藏汉两种语言,使得李留元在工作中得心应手。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他还经常充当业余翻译。“记得1954年我跟随达赖喇嘛参观团到北京去,就当过翻译,也算是赶鸭子上架吧。那时候,既会讲藏语又会讲汉语的同志很少。参观团到内地十多个省市区参观,都是省委书记接见参观团。我就介绍些基本情况,对生活中的一些日常问候语等进行翻译。一些专业的语句,通常我只能听懂百分之七、八十,也就知道个大概的意思,翻译出来也能让人能听懂。”

  李留元除给达赖喇嘛参观团当过翻译外,还在拉萨体育场群众大会上当过翻译,在北京上万人的大会上当过翻译。

  李留元对自己学藏语开展好工作深有感触:“干我们这个工作,你要不会藏语寸步难行。那时候,我经常接触西藏上层人士,也经常用藏语和他们交流,这对我学习藏语很有帮助。我们干的都是隐蔽战线的工作,特殊的身份,特殊的年代,我因懂藏语,获取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包括达赖出逃事件等。我总结了学藏语的经验,肯说、敢说藏话,就会学得很快。”

  危急时刻 一位藏族群众扔上来一顶安全帽

  李留元一直珍藏着一顶白色的安全帽,这顶安全帽的背后,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1987年10月,分裂主义分子在拉萨煽动骚乱,我和几名干警被骚乱分子围困在八廓街派出所里,当时我在负责。骚乱分子不停地向派出所里扔石头,干警值勤用的摩托车也被砸坏了。他们一边喊反动口号,一边嚷着要把我们烧死在里面。我不断地和区党委联系。后来,我接到命令,让我到区党委汇报情况。这时,外面的骚乱分子越来越多,派出所的大门也烧了起来,想从大门出去根本不可能。我从围墙上到了房顶。那一片平房多,很密。我从这家房顶跳到了那家房顶,石头不断地向我砸过来。就在这时,一位藏族同胞从下面扔给我一顶帽子,叫我赶紧戴上、护住头。当时情况危急,我连这位藏族同胞的相貌也来不及看。安全到了区党委,取下帽子,我才看清楚这是一顶白色的安全帽。”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李留元充满对藏族同胞的感激之情。

  事后,李留元和爱人拿着这顶安全帽,在八廓街附近四处寻找这位在他危难时刻伸出援手、不知名的藏族同胞,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20多年过去了,李留元每每说起这件事时,总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从老人的言辞中,流露出藏汉之间兄弟般的深情厚谊。

  虽然离开了岗位 可还想为西藏做点事

  李留元的老伴娜蓉是康定藏族,也是十八军的老战士。当年十八军先遣支队驻扎在康定时,他们相识了。1955年12月,这对革命战友喜结连理。回忆起当年牵手的情形,娜蓉说:“他的入团介绍人李文秀(音)是我的小学老师,参军后又当了我的班长。她觉得我们俩很合适,就介绍我们认识了。经过彼此间的了解,我们走到了一块。康定是汉藏杂居的地方,汉族藏族都不少,康定藏族跟汉族结婚的也很多。结婚后,我们生活习惯也没什么差异。”就这样,这对革命伴侣携手走过了半个多世纪。

  李留元在西藏工作了四十多年,老伴也在西藏工作了近四十年,他们为西藏献了青春又献终身。回想起在西藏苦命、建设的四十多年,李留元心潮起伏,难以平静:“离开西藏,退休回到家乡成都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非常怀念西藏。刚回来那几年,经常把成都说成拉萨。从18岁到60多岁,我们把自己一生中最好的年华留给了西藏,对西藏我们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

  “尽管离开了西藏,但我们的心却永远留在了西藏。西藏的每一步发展都让我们感到高兴,我们为西藏发展进步有今天的成就而自豪。回想自己这一辈子,也没做什么,就呆在西藏了。西藏是我们的第二故乡,我们一生的事业在西藏,一生的牵挂在西藏。我和老伴从电视上看到拉萨的变化非常大,很想去看看,但由于身体的原因,至今也没去成。请你转告西藏人民:有生之年,我们还想为西藏做点事!”

  “我现在还经常和西藏的同事、朋友通电话。社科院的恰白先生是我的朋友,他已经80多岁了,到北京开会途径成都还跟我坐一坐。上次他来时说,我们都年岁已高,今后他到内地的机会不多了,我到西藏的机会也不多了,他过来想和我坐坐,叙叙旧。前几天,几位过去工作中接触的统战人士还来看过我,我们很珍惜这段感情。”说到此时,李留元老人的眼眶湿润了。

  这就是“老西藏”,对西藏的爱是如此的朴实、执着,对自己的要求是如此的严格,而对自己所做出的贡献却避而不谈。

  退休后,李留元参与了《公安史》、《反间斗争史》等史书西藏部分的撰写。

  临分手时,老人告诉记者:他的大儿子名叫李宇西,“西”是西藏的“西”。

(责编:南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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