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藏传佛教对民和土族文化的整合
所谓文化整合,即指不同文化相互影响、吸收、融化、调和而趋于一体化的过程。藏传佛教传入民和土族地区之前,土族先民已经崇信萨满教、苯教,也有一些佛教成分。吐谷浑人在辽东时已信仰萨满教。西迁青藏高原后于公元514年,伏连筹征得梁朝同意在益州(今成都地区)修建了一座九层佛塔。史载吐谷浑“国中有佛法”。他们信奉西藏原始苯教主要是祈福禳灾、驱役鬼神。在藏传佛教传播到民和土族地区并扎根以后,民和土族原有文化与藏传佛教的文化整合由点到面、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地不断进行,对民和土族的宗教信仰、民间活动、节庆活动、饮食、语言乃至建筑等方面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民和土族普遍信奉藏传佛教格鲁派。过去土族群众普遍有送子为僧的习俗,家中一般除留老大继承家业外其余儿子均出家为僧。他们不仅在当地诸寺院中为僧,而且有相当一部分到塔尔寺、西藏、内蒙古为僧,塔尔寺中三川喇嘛曾称“三川巴”而盛极一时,塔尔寺艺术珍品酥油花制作者中有相当一部分为民和土族喇嘛。民和土族喇嘛中有影响的有第一世、第三世杨嘉活佛、朱海山喇嘛等。目前,出家为僧者较少,僧众人数较多的文家寺、朱家寺、梧石沟寺只有十到二、三十不等的喇嘛。
喇嘛作为藏传佛教文化的载体、传播者,也是民和土族信仰藏传佛教的主要体现者。丧葬活动中,喇嘛是亡魂的超度者,一般一去世马上请喇嘛念经三天,后每七天念一次,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以后每周年请喇嘛诵经一次。民和土族老人有念活经的习俗,其中喇嘛诵经为主要内容之一,届时依经济能力邀请尽可能多的喇嘛,而且以能请到如杨嘉活佛、库家夏让等名僧为最大幸福。另外,在喜庆吉日或常日亦请喇嘛念经祈求平安,有时念经禳灾。
民和土族地区的老年信徒,于每年农历四月初一至十六在三川文家寺统一由寺院组织做“牛牛”(类似于闭斋修炼)。其间,吃住均在寺院,规定每天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说话,专心默诵经文。同时寺中喇嘛也念经作法事。
民和土族中有立“嘛呢当确”的传统。其目的为驱除一切灾难病魔,保佑家中人畜平安。立“嘛呢达却”时,买回原料后由有“经法”的喇嘛用经板拓印后,一边诵经“禳元”,再到家中做好立起。还有“崩巴”是民和土族每家必有的,主要是保佑家宅平安、镇避地方邪气的,常有喇嘛或阴阳师念经埋在院中。在土族居住地区还经常见到“崩康”。
民和土族老年人均喜念嘛呢经。以每个自然村为单位活动,每月初一、十五到庙中念嘛呢经。老年人一般每人有手摇嘛呢经筒、念珠。遇有特殊事情在家中举行嘛呢会。平时老年人在家中独自念经,时间多在清晨和晚间。
这些信仰都明显地受到了藏传佛教的影响。而在民和土族民间活动中仍有藏传佛教的一些表现。民和土族人家遇上疾病时,除请阴阳先生、法拉测算吉凶、驱灾祛病外,亦请邻近藏区的“苯伯子”举行禳灾仪式,请喇嘛诵经祈求平安。在村庙组织的以保护村庄和祝愿村民平安、村寨安泰、祈神保佑平安的祭“俄博”、“崩康”活动,天旱不雨时的求雨祭祀活动,抵御暴雨冰雹的插牌,祈求风调雨顺的青苗会等一系列民间活动中,都须有本村喇嘛参与念经祈福。
藏传佛教表现在民和土族节庆文化上,不少节日直接与藏传佛教有关。三川地区寺院都举行法会,举行法会时间也成为土族人民的一种节目。诸如文家寺正月初六的“喇嘛纳顿”、朱家寺正月初五的喇嘛纳顿等,届时善男信女除到寺院烧香磕头、祈求平安外,参与一些娱乐活动,或走亲戚,或经商。每年春节正月初一凌晨,第一件事是到寺庙烧香磕头,祈求一年平安。有些节日请喇嘛在家诵经求福。民和土族语言中表现出明显的藏传佛教文化气息。土族语言中很多词汇直接来源于藏传佛教用语,尤其是宗教活动用语几乎照搬藏语,诸如“莫兰”、“尕哇”、“文则”、“果尼尔”等名称。还有一点突出表现在人名上,像喇嘛,一旦出家为僧,就由师父或活佛授予新的经名,而原有俗名废弃。所取经名完全按藏传佛教方式进行。有一些土族群众也取藏族名字,一部分是小时候经常害病,经喇嘛诵经禳灾改换藏语名以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