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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吉卓玛:藏族创世神话与宗教

德吉卓玛   发布时间:2013-07-23 17:35:00   来源:中国宗教学术网

  (三)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社会出现了阶级的分野。人世间于是有了君王、部落首领之类的等级划分。这种等级观念很自然地被摄入到宗教、神话与其他意识形态中。譬如,藏族创世神话《大鹏与乌龟》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问:“倘若祖父来到天,居天父亲是哪个?

  倘若祖母来到地,住地母亲是哪个?

  倘若儿子来中间,中间儿子是哪个?”

  答:“要叙居天之父亲,父亲是天上的释帝。

  母亲是大地的众生,儿子是陆上的乌龟。”

  神话作为社会存在所决定的精神意识,是受历史制约的社会现象。法国社会学学者杜尔克姆(Durkheim)认为:“不是自然,而是社会才是神话的原型。神话的所有基本主旨都是人的社会生活的投影。靠着这种投影,自然成了社会化世界的映象:自然反映了社会的全部基本特征,反映了社会的组织和结构,区域的划分和再划分。”[5]因而,藏族创世神话中的这种天父神王、地母众生的观念,也是社会生活中人类行为的一种折射。随着君权专制的出现,社会结构、人与人的关系都发生了变化,出现了贫富两极分化的现象。人与神的关系便自然地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天地有了相对应的地位,也就出现了天父地母、天父神王、大地众生等等级的系列划分。原始苯教有了三界天,佛教有了三十三天、三界九地、六道轮回等层次分明的大千世界。古老的藏族祖祖辈辈默然听认着这样的解释,并接受了这个存在。创世神话中的“天父帝释”是佛教中三十三天之王,居须弥山顶之善见城,是佛教的最高神;“乌龟”是“天子”、“君主”即神的儿子,是神在人间的化身;“地母”即“众生”,是万物之灵,要服从神的旨意、神的安排。故此,左右人们的依然是“神”、“天子”、“君主”,而受苦受难的依然是贫民百姓。但是,他们在虚幻天国的种种说教中,得到了精神上的慰藉,求得精神上的解脱后,就会安于物质上的贫困和现实生活的痛苦,把自己的一切希望寄托于“天国”、“来世”,从而顺应“天命”,成为宗教的奴役。于是创世神话也不可避免地依附于宗教。

  (四)

  藏族的创世神话,是藏族原始社会集体幻想的产物,也是藏族先民原始经验和智慧的结晶。从现象上看,它始终与宗教交织在一起,互相渗透,密不可分。首先,由于创世神话与宗教都试图以主观想象解释世界,反映了先民的理想和希望。其次,因为宗教要利用神话得以发展,神话也往往依附宗教得以保存、弘扬。再者,富有宗教意识的古老藏族,总是把幻想中的各种神灵、图腾、天国、来世等宗教感知和体验,渗透到神话与其它社会意识当中,按照自己的需求和愿望或审美规律来造型。这样,在形式上就表现为藏族创世神话与宗教的联结。

  二者关系尽管密切,但仍存在本质差别。创世神话虽然是一种心灵创作,可它依赖于外在的世界,是心灵对客观自然世界与人类自身的一种观照;宗教虽然也是一种世界观,但它是一种绝对的心性依赖。它的一切功利,只能在空幻而神秘的想象中实现,终究不能与世俗生活要求的真实性协调起来。所以,藏族创世神话,作为宗教的生命力几乎消亡,而作为艺术的生命力却永世不朽,并以自身特有的神奇的想象力增加了奇幻多姿的魅力,获得了其他艺术所不曾有的审美情趣,从而显示出其真正的审美价值。

  注释:

  [1]《本教源流》,白崔著,西藏人民出版社,页375。

  [2]《左传·庄公三十二年》。

  [3]噶尔美《苯教历史及教义概论》,《藏族研究译文集》,中央民院藏学所编,页59-60。

  [4]《西藏王统记》,萨迦·索南坚赞著,民族出版社,1981年版,页49-51。

  [5]《人论》(德)思斯特·卡西尔著,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版,页101。

  (来源:《中国藏学》1995年第2期)

(责编:翟新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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