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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牦牛妈妈”阎萍:论文写在牧民家 成果用到草原上

--“牦牛妈妈”阎萍的坚守与责任
朱国亮    发布时间: 2012-01-29 12:17:00    来源: 新华网

  她没有那么多的感人故事,更多的是坚守;她也曾为前途和“钱途”犹豫,但最终选择了责任;她身材瘦小,足迹却遍布青藏高原角角落落,常年与牦牛为伍——中国农科院兰州畜牧与兽药研究所博士生导师、研究员阎萍,28年来践行“把论文写在牧民家,把成果用到草原上”,赢得了“牦牛妈妈”的美名。

  小女人大事业

  初见阎萍,很难想象,这个身高仅1.56米、身材瘦弱、和蔼可亲的女人,竟是一名青藏高原牦牛科研工作者。不过坐下来一聊,很快就能从她风风火火的语言中发现,隐藏在她瘦弱外表之下的是高原人那种爽朗的性格。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进入牦牛群都找不见踪影的小女人,却在高寒缺氧的青藏高原,立足前辈的积淀,干出了一番大事业。她,带领她的研究团队,培育出了我国首个国家级牦牛新品种——大通牦牛,填补了世界上牦牛没有培育品种及相关培育技术体系的空白。

  大通牦牛,名称很普通,但业内人士深知,这一牦牛新品种一点也不普通,它是以野牦牛为父本、家牦牛为母本,应用低代牛横交等育种方法培育出来的,含有1/2野牦牛基因。它肉用性能好、抗逆性强、体形外貌高度一致、遗传性稳定。经测算,大通牦牛产肉量比普通家牦牛可提高20%,产毛、绒量提高19%,繁殖率提高15~20%。

  青藏高原海拔高,空气稀薄,气候寒冷,适宜在这里大规模养殖的畜种不是很多,目前主要是藏羊和牦牛。改良牦牛性状,对于提高青藏高原牧区牧民的收益、保护草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新品种及其培育技术获得了2007年度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大通牦牛,好多人说这个名字有点‘低调’,不过我倒觉得没太大关系,关键是要有实际效用,牧民能认可。”阎萍说。如今,阎萍培育的大通牦牛种群已发展到2.2万头,每年推广到藏区约3000头,冻精5万至8万支。

  因为大通牦牛唇上有一撮白毛,牧民们向阎萍索要种牛时,总是说“把你的白嘴牛给我一头”。自己培育的新品种能得到牧民认可,这是阎萍最高兴的事,她也乐于接受“白嘴牛”这一大通牦牛的别称。

  坚守迎来成功

  挖掘阎萍成功背后的故事,她说,没什么故事,最重要的是坚守。大通牦牛培育成功,是三代人坚守的成果和回报。

  为了提高青藏高原牧业生产能力,从上世纪70年代起,以李孔亮为首的中国农科院兰州畜牧与兽药研究所科研团队就在青海省大通种牛场开始进行牦牛新品种培育工作。他们尝试用黄牛等品种与牦牛进行杂交,提高牦牛成产性能,但由于雄性不育,只能用于经济杂交。

  在多次尝试后,李孔亮提出,能不能用牦牛近祖的野牦牛来进行繁育。1982年,这一项目开始正式立项。野牦牛野性很足,捕捉不易,调教更难,科研人员就从野牦牛驯化入手,循序渐进,将其作为育种的父本。但就是这样,还是有不少饲养员在饲养中受伤。

  1984年,21岁的阎萍从学校毕业后,加入了这一科研团队,这一干就是28年。“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团队就我一个女性,直到我当上老师,才补充了一些女学生。”阎萍说,“为了进行繁育试验,我们在高原上一蹲就是半年,刚开始真有点担心连对象都找不上。”

  大通种牛场位于海拔3000多米的地方,阎萍刚到那里时,那里交通不便,用电也时有时无。尽管是一个女同志,但阎萍并未得到特殊照顾,她和其他人一样,抓牦牛,测定生长性能,驯化野牦牛,驯化种公牛,科研工作每年从5月份开始,直到10月份结束。

  结婚后,因为一年中约2/3的时间在外,家庭、孩子常常也顾不上。“我的孩子基本是放养式的,到现在孩子还常说,我见到牦牛比见到她还高兴。”阎萍说,“好在丈夫主动承担了很多家庭事务,孩子也懂事,没让我怎么操心。”

  1993年,李孔亮老师退休,陆仲麟老师接任,继续牦牛新品种繁育。2000年,阎萍继续前辈的工作,经过20多年三代人的努力,终于在2005年培育出了大通牦牛这一新品种,阎萍也被熟知的牧民、同行称为“牦牛妈妈”。

  “这是我们这个团队三代人坚守的结果,也是对我们努力工作的最好回报。”阎萍说,“现在想来,搞科研真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

  语言朴实,却难掩背后的艰辛。一个娇小的女人,在高原上,与牦牛为伍,一干就是28年,把最美丽的年华都献给了偏远的高原,这是怎样的一种坚守?有人说,搞科研要耐得住寂寞、清贫。对于阎萍这个“小女人”而言,除了寂寞、清贫,更有一种奉献,奉献美好的青春年华,奉献与家人厮守的美好时光。

  责任促使前行

  阎萍被称为“牦牛妈妈”,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培育了牦牛新品种,还因为她特别注重向牧民传播牦牛饲养技术。

  每年,她都要花大量时间到牧民家去,帮助牧民建牛棚,向牧民示范推广新技术,教牧民置换种牛,劝导牧民不要过度挤奶,让小牛更好地生长。如今,阎萍的足迹几乎踏遍了青藏高原的角角落落。

  “作为一个牦牛繁育科研工作者,把论文写在牧民家,把成果用到草原上,这是对我们的基本要求。”阎萍说。如今,阎萍不仅在牦牛科研领域成为知名专家,而且许多养殖牦牛的牧民都认识她,经常给她打电话咨询各种技术,索要种牛,这让她尤为自豪。

  下一步,阎萍将侧重于甘南牦牛、藏羊良种繁育基地建设及健康养殖技术集成示范、青藏高原社区草畜高效转化关键技术集成示范等科研项目。阎萍说:“我们希望通过这一系列的集成示范项目,让牦牛这一青藏高原特有牛种更好地造福于牧民群众,将更多的科研成果转化为生产力。”

  阎萍的丈夫也是教授、博士,还曾到美国做过访问学者,两人到条件更好的南方乃至出国的机会很多。在内心深处,阎萍也曾犹豫过,毕竟南方一些学校开出的条件很优厚,无论前途和“钱途”,还是生活环境,都要比继续留在高原好得多,但最终她还是留下来了。

  “我们这个科研团队是国内最好、最大的牦牛种质创新团队,几代人建立并维系这样一个团队不容易。我离开很容易,但我的学生、团队怎么办?”阎萍说,“在培育起下一个接班人之前,我还得坚守,这是我的责任,我希望这个团队能将更多新技术新品种推广和应用到牧区,造福藏区牧民。”

(责编:南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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