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萨市城关区功德林办事处当巴社区3组一个200多平米的藏式庭院里,84岁的赤列旺堆正和80岁的老伴拉姆卓玛为庭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带着一幅茶色老花镜的赤列旺堆老人高大的身材略显清瘦,满头的银发加上一脸花白的胡须,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往昔岁月的沧桑与几十年风雨的艰难历程。
赤列旺堆老人告诉记者:“在旧西藏,我的父母是差巴,所以我一出生就注定是一个差巴。从我有记忆的十一、二岁起我就开始为哲蚌乃琼寺做苦力,从每天大清早出门到深夜回到破旧不堪、家徒四壁的家里,每天睡觉的时间很少,但即便这样,我每天和家人一样吃得很少,从不知温饱为何物。从春草开始发芽,再经过夏秋两季这三个季节我们从来没有鞋子可穿,常年穿着一件到处是补丁的旧衣服。只有在最寒冷的冬天,我们才舍得用一点揉好的牛皮系上带子穿在脚上。”
说起这段往事时,赤列旺堆老人的眼睛透过那幅茶色老花镜向外看着遥远的地方,他的话语时时停顿着,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艰难的岁月里,这让他有些哽咽。就在那段最为艰难的岁月,赤列旺堆老人认识了他的终身伴侣拉姆卓玛。
拉姆卓玛也出生在当巴社区一个差巴户家庭。所谓“生儿随父,生女随母”,拉姆卓玛一出生也成为一个女差巴,只是不同于赤列旺堆,作为女儿身的她要随母亲去头人家里做苦力。从小,拉姆卓玛便看尽了母亲长年累月做苦工的辛劳。稍微长大些,她也跟着母亲加入到了差巴队伍,尝尽了差巴悲惨命运所带来的种种苦难。
除了日常苦差外,拉姆卓玛和其他女伴还要为自己作为女儿身所不能亲自参加的劳力“埋单”。比如,每年举行的拉萨大昭寺传召大法会,需要大量的劳力和服侍人员为诵经者端茶做饭等。按照旧西藏嘎厦政府的规定,作为女儿身的拉姆卓玛本人不能作为劳力参加法会,但她却需要找一名男工顶替她的劳力,她还要为此付劳务费。“这就是旧西藏,传召大法会本身是僧众集体佛事活动,所需物资大多是信徒布施之物,但嘎厦政府仍然要从差巴血汗中再捞取劳务费,这种不公与黑暗在旧西藏比比皆是。”拉姆卓玛老人无奈地说道。
上个世纪40年代末,两个拥有同样苦难命运的年轻差巴认识了,互生爱慕,既而走到了一起。赤列旺堆和拉姆卓玛两位老人已经在风风雨雨中携手走过了半个多世纪,进入了60多年的钻石婚姻。从人民解放军最初进驻拉萨到民主改革,两位差巴老人和千千万万个差巴、农奴一样彻底翻身得到解放,分得土地,当家作了主人。四个子女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现在,赤列旺堆老两口住在重新翻修过的新安居房里,不仅被纳入拉萨市城关区低保户,每月领取500元的低保费,还有每月高龄补贴费,每次过年过节各级政府总不忘慰问老两口。赤列旺堆说:“所有这一切都是党和政府关照的结果,党和政府就是我们的再身父母,没有党和政府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
谈到今天的幸福生活,两位老人言语中最多的是“谢”字,还有数不清的“翻天覆地”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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