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祖文认为自己来到西藏完全是一个偶然。
他出身于四川宜宾一个“最普通”的农民家庭,也是家中最受尊重的知识分子。从四川师范大学地理系毕业之后,这位从来没有离开过四川的小伙子选择了西藏。他坐了四五天的长途汽车,从长江之滨直上青藏高原,来到昌都县的洛隆县教书。
在他的小说《爱情认证》中,同样毕业于地理系的主人公“国民”也来到了一座名叫“昌城”的西藏小城,是因为这里有亚洲最大的铜矿,开发前景不可估量。“国民”认为自己的专业能得到发挥,“他没有经过更多的考虑,便义无反顾地来到了昌城。”
边地体小说
执教的张祖文依然难改自己浓重的四川乡音,结果他所教的那帮藏族孩子愁眉苦脸听了一段时间,终于忍不住向校长反映:请张老师不要再用普通话讲课了,实在听不懂啊!
初到昌都的张祖文,有一年几乎没有迈出过洛隆县一步。这里的高山让他着迷,更让他兴趣无穷的,是当地人的直爽和剽悍。他曾在酒吧见识过一次打架,结束之后,他看到满地都是扭打中被扯掉,散落各处的金项链坠子。只不过此时的张祖文,并没有想着要写作,更没有想着要出版作品,他只是在认真地生活。
第一次拿起笔写作,是因为要抒发个人的感情,那是在2003年。由此他喜欢上用笔来描写自己和身边的人。这个时代的他,受着金庸小说中唯美和浪漫的影响,作品也多以感情小说为主。用他自己的话说,大多数没有刻意地表达中心思想,篇幅也不长,写作风格更是随意。不过从此开始,张祖文开始认真地观察身边这条奔涌流淌的生活之河。
他首先将目光投向自己,作为1990年之后进藏的人,和18军以及在上个世纪70、80年代进藏的文化人士有相同之处,但是更大是差异。他所代表的,是追求个人梦想的一代人,需要坦白地、孤立无援地面对自己的欲望、梦想和现实的困难。
随后,他又深入观察身边各类进藏人员:有援藏干部、追梦的文艺青年和商人,观察他们在西藏的生活和心理。作为实实在在生活在西藏的人,而不是如大雁一般飞过的旅游者,西藏在他们的生活中,从神话天堂逐步落实为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他们真实地面对着家乡和藏地两者之间的漫长距离,感受着子女教育和父母养老带来的困扰;对他们而言,西藏是边陲和辽远的代名词,生活在边地的这些人,他们的生活是在漂浮还是沉淀,他们是封闭还是打开?
于是,正如藏族作家吉米平阶描写在北京的藏族人生活,张祖文也将自己的描写对象选定为在西藏的汉族人生活,他将其命名为:边地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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