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勇:每个人都曾是诗人
杜冬   发布时间:2012-06-27 14:25:00   来源:西藏商报

  2006年入藏的田勇认为,他在西藏所见过的最令人难忘的场面,是梅里雪山在月下的雪崩:飞雪从冰壁上一泻千里,势如怒涛。当一切归于平静时,梅里雪山拉开庄严的云幕,展现出宏伟的雪峰全景。在田勇看来,这就是自然的神性和恩典,这是自然彻底的野性与美。目睹并感受其激动的每个人,都涌动着诗人的血脉。

  无所不在的神性

  田勇说,诗歌是神性写作,每个人都是诗人,因为神性是无所不在的。这种神性,类似于“道法自然”的境界。而西藏最吸引他的,正是无所不在的神性。一位在阳光下恍然出神的老人,一匹在雨中茫然失途的黑马,都流动着别样的神采。而藏区的民歌,更是表达出自由伸展的天性和难忍的寂寞。

  这种神性和宗教无关,田勇坦承自己没有宗教信仰。但是即便在只有自然崇拜的原始艺术中,神性也是沛然而自在的。例如日土的岩画,远古的人类没有语言和文字,没有成形的理论,仅凭线条,就能让千年之后的观赏者心向往之。这就是神性的所在。

  来到西藏,对田勇而言,类似一个人漫长的找寻。在苍茫和辽远中,田勇进一步感受到神性写作的力量。

  死亡、悬崖、无法跨越的河流、痛苦等等意向在田勇的诗篇写作中占有重要的篇幅。田勇认为,痛苦和自省是一种终极的意向,是通向自我发现和救赎的道路。痛苦的含义不只是悲怆,更是一种强大的武器,用来冲击平淡无奇、无痛无痒无梦的现实,以极端的叙事方式,来说明世界上爱的存在。他在自己的小说《匍匐》中讲述了一个壮美的爱情和迫害的故事,女主人公最后以壮烈的自杀来捍卫自己对爱情和信念的坚守。

  田勇坦承他的这个故事有藏族古典故事的影子,明确激烈的情节冲突,善恶美丑分明的阵营。他指出,西藏的古典故事,死亡并非终点。例如仙女郎萨雯波就可以死后复生。而在田勇的笔下,死亡是终极的难题。

  田勇承认自己曾多年自我怀疑,甚至自我折磨,但是他认为这是一种通向自我认可和复活的过程。正是在这自我折磨中,他感受到了灵性的光芒,如同温柔的抚慰,带来短暂的快感,赐给他原初的自在与喜悦。

  这样的描述有些类似尼采对于诗歌如何诞生的描写:诗歌就是在醉后初醒的壮美中诞生。但是田勇认为,尼采所说的神性在酒醒之后,中国诗人如李白等,他们的神性却是在酣醉之中的。李白醉后跳入长江捞月而死,是极其优美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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