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格鲁派、藏传佛教还是西藏发展历史来说,五世达赖都是值得一提的人物。”五世达赖阿旺洛桑嘉措1617年7月出生在山南附近一个贵族家庭。一年前,四是达赖喇嘛云丹嘉措趋势,控制后藏地区的藏巴汗金汁寻找转世“灵童”,经过四世班禅多方斡旋,1622年,6岁的阿旺洛桑嘉措被认定为转世灵童,迎入哲蚌寺供养,并跟随四世班禅大师学习。
成年后的五世达赖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和战略远见。正是在他和四世班禅商议,派人赴青海密招蒙古和硕特部固始汗率兵入藏,灭掉支持噶举派的藏巴汗,,格鲁派从此得到很大发展。此时,内地兵荒马乱,明王朝已日暮西山。而在东北,皇太极于1636年已在沈阳称帝,定国号“大清”。
为了巩固其已取得的统治地位,五世达赖、四世班禅和固始汗协商,决定和在东北盛京(沈阳)建立的清朝政府建立联系。1642年,以伊拉古克三和戴青绰尔济为首的通好人员,带着五世达赖、四世班禅和固始汗的信件,绕道蒙古到达盛京。皇太极立即率领亲王、贝勒、大臣等出城迎接。入城以后,皇太极又亲自到伊拉古克三等处看望。伊拉古克三等在盛京停留了八个月,受到盛情款待。
1643年,皇太极去世,顺治皇帝即位;翌年,清军入关。“清朝一向注重与蒙古、西藏的关系,而满、蒙已通过贵族联姻建立起‘满蒙联盟’,他们希望能通过一定的形式加强与西藏的关系。”王尧教授说。顺治也奉行皇太极以来宠幸喇嘛的政策,他亲政后又再次派官员邀请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到京商讨国事,当时四世班禅已经70多岁,所以只有五世达赖一人代表。顺治皇帝特地在北京建西黄寺,以为达赖到京下榻之用。
1652年正月,36岁的五世达赖在清朝官员的陪同下率随行众人3000人,自西藏启程,浩浩荡荡前往内地。1653年阴历正月十五日(顺治九年腊月十六日)到达北京。
“达赖喇嘛被请来以后还有一段很有趣的故事。当时达赖喇嘛带来了一个3000人、6000匹马——一匹马骑人,一匹马装东西——的代表团,怎么进北京、经过哪些路线?这个问题比较重要。西藏人最怕天花——西藏高原上没有这种病,来到内地就怕传染上这种病,所以他们要先适应一下。在进北京之前,他们就从陕西开始一直到内蒙古的凉城县这个地方,找一个水草茂盛的地方把大部分的马放在那儿养,然后达赖喇嘛带一个27人的小分队直奔京城。先到了现在的清河,就派人去城里报告消息,明天去朝拜。”
“当时顺治皇帝才16岁,他先召集王公大臣开了一个预备会,商讨第二天以什么身份和规模迎接达赖喇嘛。大臣们意见不一。满洲人和蒙古人就说,黄教的教主来了,我们都是信仰黄教的,你要出城迎接这个教主。汉大臣们则认为不可以——皇上你现在是中华的大皇帝,不仅仅代表满族了,所以不可以出门迎接,而是应该坐在金銮殿上等着他们来朝拜,不然有失身份。满洲人和蒙古人认为这样不行,太傲慢了,汉大臣强调你是一个皇帝,达赖即便是教主也是你统治下的一个老百姓,绝不能失了身份……吵得不可开交。后来顺治皇帝不让他们吵了,他自己拿了主意。”
第二天,顺治帝宣称出城打猎,而达赖喇嘛从西直门经复兴门到永定门,双方“不期然”相会于南苑猎场。达赖喇嘛下马握手,两人互相问候,共同携手进城。“这样顺治就可以对汉大臣说:我没有出去迎接,我是路上碰见的;对蒙古人、满洲人说我出去迎接了。”王尧教授笑着说。据《蒙藏佛教史》记载,顺治帝在南苑会见五世达赖时,赐坐、赐茶、赐宴,待以殊礼,当天由户部拨供养银9万两;进京后,清帝与后妃太子炳诸亲王请受灌顶。
五世达赖留居在北京期间一直住在安定门外西黄寺中。五世达赖在北京停留了两个月,因水土不服离开北京,顺治帝则赐以贵重厚礼。
当年5月,五十达赖到达代噶时,顺治帝派出以礼部尚书觉罗郞丘和理藩院侍郎席达礼为首的官员,携带满、蒙、藏、汉四体文字的金册、金印等赶到代噶,正是册封五世达赖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怛喇达赖喇嘛”。
此后,五世达赖以内地带来之金银,在前后藏各地新建了13座黄教寺院,称为“黄教十三林”——我们之前探访的松赞林寺和东竹林寺正在此列。同时,又给全藏所有黄教寺庙规定了常年居住的僧数、制定了黄教大小寺院的严格制度,如寺庙内部的组织结构,僧官的任免制度,喇嘛的学经制度,寺内纪律仪式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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