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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乌:静谧失语之美

行徒   发布时间:2010-11-02 11:18:00   来源:榕树下

  西藏的然乌湖是一个堰塞湖,它的美让每个经过的人为之倾倒。

  “然乌”藏语的意思是死亡和尸体之湖。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片柔和宁静的美丽与死亡联系在一起.但是事实确实如此。约200年前,类似汶川的大地震让然乌附近的山体崩坍,巨石、碎岩堵塞河道形成堰塞湖,一夜之间,此地的几千生命就这样静静被吞噬了。

  然乌,有三条路。

  一条通往天堂;一条通往人间;一条通往地狱。

  然乌,有三条路。

  一条通往察隅;一条通往拉萨;一条通往四川盆地。

  然乌,有三条路;

  一条通往心脏;一条通往大脑;一条通往灵魂……

  然乌的绝色经常被细雨洗礼,铜镜般的湖面托起一方灰色小屿,隐约似有青苔、草木,却及其低矮,远望,似沾染在镜面上的的铜锈,斑点,因氧化竟然久久擦拭不去,并以此显示历经久远的尊贵,一刹那与许多岁月擦肩而过。

  小屿很小,似乎有点风浪便会将其淹没似的,我没有看到然乌湖起过一丝风浪,就是我离开它时也没有,因此记忆就此断定,然乌不是液态的湖泊,而是透明的晶体,它不但不会被自然的风怂恿出任何褶皱,即使指尖无意识的划痕也不曾有过。

  我就此确定,没有一根指头动过它。

  第一次迎面与然乌湖不期而遇,惊诧的我竟然失去了语言,许久,许久……站在流星般闪耀的细雨中,我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镜面里隐隐的薄雪,有丘则漫上丘,有岭就覆住岭,更有垛起来的白色冰川,如一匹匹白色坯布,在远处闪现。我当然还看到一条抖动的瀑布,刚从染缸里漂染过黄蜡,柔柔的擦拭着已经非常洁净的湖面。生涩的马蹄声敲碎了小路上的石子,马上的康巴汉子毫不收敛面容的得意,脸色红润,风含酒气,人和马的身影迅捷地跳动,肆意的马尾像一支笔,把湖边的田地点染的一块黄,一块绿,那些成熟的青稞、燕麦等颗粒,依附在草的静脉上,安静地停留在高高的青稞架上,如落在画上色彩,饱满、圆润。

  对于我来说,没有一条路可供我选择。勾人摄魄的美足以让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迷路。

  身体不由自主地轻,尽管我已经劳累的如岸上虚脱的鱼,闭上眼睛,轻轻的飘动……羽毛吗?知道羽毛吗?我就是一片被露水浸湿,被太阳晒过空气晾过的羽毛,一跺脚就可以自由的飞起,任由山谷间饮醉的风,毫无歉意地吹破澄明的枯寂。天空又在习惯性地肢解,一块、一块,又一块云里,只要风以温柔或严厉的状态沿着弯曲的谷底逃离大地的缝隙,就肆无忌惮地带着我奔向关于自由的方向。

  羽毛,我真的是羽毛吗?那种可以在透明中俯视原野、山川,在赤麻鸭、铜嘴雀或鸿鹄身体上被冠以衣冠的丝柔,软的没有任何力量,自在于波涛、漩涡、溪流中的东西,羽毛不在意沉浮,不在意碰撞,只在意自由的样子,像风、像水,像不为任何主义和现实解脱的思想……
面对然乌,眼角冰凉骤然,欢乐、悲悯都无法释怀的咸涩事物,以泪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巨大震动后的静在我心底引起巨大的声响。

  在到然乌湖之前,在八宿草原我亲眼目睹一头牦牛的死亡。在藏东南草原及岭谷之间,因为传统习俗的关系,屠夫和铁匠这种职业受到人们的鄙视。因宗教和信仰的原因,生活在高原上的人们,很少有人愿意用手亲自结束另一个生命,这包括赖以生存的肉食畜生。我们所看到的杀畜情景,是用心的尖锐刺另一个心的软弱,生的和死的都疼。

  因为没有屠夫,牧民只好亲手结束牦牛的生命,或许用刀过于血腥,牦牛的嘴巴被牧民用厚实的布扎紧,并逐渐阻隔、切断与空气的联系。牛睁着眼睛凝望苍天,最开始用大的力气在草原上奔跑,奔跑,最后嘴巴的布终于让它失去了张力。

  牧民看牛的死亡,尽管悲悯但还是放下了负罪,因为牛是被布袋套死的,而非到非人非自己,以至于有些欣慰。

  已经到春天了,八宿草原在晚间还是经常下雪,雪不是很厚,薄薄的一层雪下竟然能看到墨绿色的草。上午9点以前,太阳艰难地爬上高原,速度缓慢。5、6月份,在八宿看太阳简直是奢侈,除了晚间经常性飘洒的碎雪以外,白天的天空还是不曾融化。

  由云南从怒江大峡谷进入西藏,我们每当翻越到一座山脊,就像没有了腮的鱼,呼吸及其难受,远处的雪山裸露着雪白的身体,像刮去

鳞片的鱼,在冰冷的天空边缘挣扎。

  我感受到鱼在天边挣扎的疼痛。

  在刺眼的阳光下,穿着宽大袍服的藏族汉子,在颠簸的诵经声中肢解牛的尸体,手摇经筒的藏族母亲、凶狠无比的藏獒,此刻都闭上了眼睛。因为诵经声过于饱满,所以被高海拔稀释,稀薄的空气表明生命的呼吸多麽艰难,声音渐行渐远无法不感染所能波及到的生灵……

  远处的羊、牛,无论是个只,无论是集群,在以后都要经历这样为延续人的生命而经历死亡的过程。屠夫、铁匠这两种职业在高原之所以地位微贱,是因为从事的职业都与杀生有关,一个铸就杀生的刀剑,一个用杀生把荒凉的日子充填。

  任何人都要感谢宗教,因为它是残酷环境中最后一杯水,最后一粒盐。信仰让高原的生命充满信心地与善良接壤。因此,荒凉的高原许多生命被习惯性保护了下来,野兔、青獐,荒原新翻泥土下是憨厚的獭、机敏的鼠。

  压低的天空,牦牛的眼睛很大,额头上细细的毛发微微卷曲,快步奔跑的样子像云颠簸起伏的影子。

  我还要说牦牛,一团又一团的云,顺着一个方向流淌。云也是牦牛,不过它是灰的,白的,当迎着雪峰的刃尖被另一个雪峰切碎,云便痛苦地抽搐,甚至被切割成一块,又一块碎片,它们在澄明的蓝天上奔跑,尽管疼的样子像吞下了巨大猎物的蛇,翻滚、摔打,但真正愈合、恢复如初的机会还是如魔幻般多端。

  破碎的碎片得益于风的语言,他们吟诵着已经几近灭绝的诗篇。
  

(责编:阿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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