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宫灵秀山庄小区里，见到几位老人时，他们正在院子里说笑。身着白衬衣的李殿奎老人告诉我，“我们都是1969年进藏的战友，算得上是生死之交。这么多年来，遇事还是相互商量、相互照顾，真跟亲兄弟一样。”

　　参军时，他们中年龄最大的李殿奎21岁，而程英福还不到17岁。部队在陕西武功县集训一段日子后，就分南北两线进藏了。一路上的颠簸与高原反应让这些从小没离开过北京的年轻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适。“但那时候年轻，也不在乎。过老虎嘴的时候，一半车轱辘在实地上，另一半几乎都虚空，现在想想多危险啊。”

　　“3月底到了西藏，满眼望过去都是雪山，天也很蓝，看什么都很新奇。看到当地的老百姓穿着氆氇，不论男女，都扎着满头的小辫子”。

　　经历了一路艰辛的他们，很快就开始了正常的训练与工作。

　　“吃饭是个问题，馒头发不起来，蔬菜很少，要么是晒干的莲花白，用水泡开了拌着夹生米饭吃，要么就是盐水黄豆、豆角罐头，每个月的二两猪头罐头算是最好的东西。过年时发两个苹果，就跟宝贝似的，都舍不得吃。”

　　在藏北无人区驻扎的时候，周围有很多藏羚羊、野牦牛、鸟类，可没有人去伤害这些动物，没有人把它们当作食物。

1969年进藏老兵合影（前排为孙学奎、李殿奎，后排为程英福、王国良、张会友）

　　他们进藏的第二年，也就是1970年，野营拉练在全国渐次铺开，高原上的部队要翻过6000米以上的三座大雪山。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得战士们脸上、嘴上都是血口子。为了不打扰老百姓，他们都是在夜里翻越雪山，很多战士到了山顶都软成一滩“稀泥”，刚想要坐下去，连长一脚就踢过来，强令继续向前走，“因为在这种高度、活动量又大的情况下，坐下了，就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人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