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纳木错 来自百度图片
苍天之下的纳木错远在天边的天边。
在黄沙漫漫的沙漠中跋涉一天之后,我以为我已经抵达了天边。蓦然回首,狂风怒吼,尘土飞扬,吹散历史,吹断我的头发,吹疼我的脸,才发现我的影子离天边依然很远、很远。
天边究竟在哪里?我为什么喜欢天边?天边为何像天堂一般吸引人?这是我所陌生的路途,纪元前,末日后,万物在消逝,翅膀欲断裂,心的航线不见尽头,天边为何地狱般折磨人?我看不见你清晰的面容。
有人说,天边是世界的尽头;又有人说,天边是生命的开始。
我五六岁的时候,一个人常常光着脚丫坐在故乡的山坡坡上遥望天边。那时,总感觉天边就是蓝色的地平线,偶尔有星星在那一道地平线上漫舞,于是我一天天地把天边想象成了一个美丽的魔法花园。
现在,褶皱的时光终于把我推向天边。
我没有看见花园,也没看见星星,我看见的只是一片浩瀚的大海,干涸之后的海。是谁舀干了我们的海,没有了水的海,我的想象浮在上面就像一只蚂蚁在发烫的锅炉上慢慢地走向绝望。一年之前,海是什么颜色?是白?是蓝?一万年之前,海在哪里等我?在远方?还是眼前?眨眼之问,除了贝壳的尖叫,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温涧的泥变成了没有一丝水分的沙粒,大块大块的砾石坏死成零星的碎片。
地平线就这样消失了——
大海走了,留下了小海。
时间,今日和明日都是时间,不可呼吸的时间漫长涌来,埋葬了今人古人所有的脚印,改变世界的都是时间,但仅仅只是改变。永远不是时间的所爱,勇于开天辟地的痛快,热烈与磅礴才是时间的乐趣,它既给人类制造灾难,也给人类创造福音。它用尖利的手指毫不迟疑地剜破大海的心脏,把一个小小的海藏匿其中。我不知道,一座海子的诞生,时间究竟可以花上多少年?
一千年?一万年?够,还是不够?
当你的心被纳木错的水染蓝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意想不到的效果,一方面你容易感受到时间的可怕,另一方面你又很容易迷失在时间里。面对无边无垠的蓝,圣洁的蓝,冰心的蓝,你会把所有的情感写在水面上,你不由捧起他的清澈,那张脸不是传说中的美少年的脸,那就是你自己的面孔,你看他的善良、安静、丰富、高贵,俊美,突然发现,原来水的表情是那么动人心魄,你不知道的答案,水,一定知道。
此时,你一定产生了时间凝固的感觉。
这就是纳木错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