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脱街　摄影：王川

　　6月，墨脱的雨不停地在下，此时的墨脱，已经进入了雨季。在墨脱县公安局目前所在的金珠路上，一位叫做卫国的门巴族老人正在用竹篾编制一个竹制的酥油茶桶。按他的速度，一般情况下编制一个竹制酥油茶桶需要一天的时间。一个70厘米左右高低、直径15厘米大小的酥油茶桶售价大约100元人民币，或者多一点。

　　墨脱县，是门巴族的主要聚居地，门巴族占了全县约80％的人口。而老人卫国手里编制的酥油茶桶所用的原材料，均取自于墨脱当地。墨脱气候和尼泊尔类似、海拔1000多米的宝地，物产算不上丰饶但很丰富。因为是门巴族主要聚居区，和西藏其他地方相比，民俗也别具一格。

　　我们早上8点从通麦出发，经过3.4公里的102塌方区，于上午10点到了波密县城。当天下午能到达墨脱县城，全得益于波密至墨脱公路的完全通车。之所以说完全通车，是因为之前已经把路打通，只不过当时经过嘎隆拉山的时候要翻山，而不是通过如今已经打通的嘎隆拉隧道。过了嘎隆拉隧道之后的下山路，都是在急转弯和颠簸不堪的路况中度过。

　　下山后不久是公安检查站，过往车辆行人需要登记方放行通过。这段路一直到墨脱县城，不再有柏油路面，全是坑坑洼洼的砂石路面。

　　到波墨公路80K的地方，是个人口聚居的地方，目前很多房屋都在修建中。80K有个还未完全完工投入使用的“80K自驾营地”。在这个建筑风格还算别致的营地前，即是2014年6月10日开始售票的售票处，目前每人门票160元。

　　80K距离墨脱县城还有57公里，这段路在雨季的时候相隔几公里就有急流从山上流下淌过路面，深浅不一，只有越野车才能顺利通行。经过贡日村、达果大桥、林果、米日村、玛迪村等地方，再过了西漠河大桥，基本上就到了墨脱县城了。一个弯道之后，一个处在半山腰的红色墙体建筑群出现在眼前，那里就是墨脱县城。

　　无论是从远处看去，还是走进墨脱县城，百业俱兴是给外来人的第一印象。走在阵雨不断，虽然铺了水泥但是泥泞的路上，与满目翠绿的植被相应的，是城区老式红色房屋和灰色的正在建设中的楼房。这些建材物资能大量运到墨脱县城，当然也是公路完全通车的功劳。墨脱县委宣传部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些建筑都是从去年拔地而起的，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情。我们入住的“墨脱水利电站迎宾楼”及后边一大片房子都是2013年修建起来的，在其旁边，是已经完成基础施工的墨脱县新的公安110指挥中心。

　　墨脱新规划的城市建筑用地上，很多建筑拔地而起，在面积不大的老城区，例如老人卫国所在的金珠路，也有很多地方在修建新的楼房。

　　除了兴建土木，墨脱县城大大小小商店的经营状况也在发生变化。金珠路上有很多售卖墨脱石锅的门店，基本上都是门巴族商人在经营，门店里售卖的石锅基本上都冠以“西登村石锅”这样的名号。据介绍，只有这个地方采来的石头所做的石锅质量才是最好的。年轻的门巴族媳妇索朗旺姆带着1岁半的女儿经营着一家石锅店。据她介绍，在距离墨脱县城40公里的帮兴乡坑坑村和西登村，是主要生产墨脱石锅的两个村。在金珠路的路口一家叫“西登村石锅专卖店”里，老板次巴拉姆拍着胸脯保证说他们家的石锅在墨脱县城里是最正宗的：“石头白白的才是做石锅最好的原材料”。在次巴拉姆店里，一个石锅一般要价都在1500元左右。虽然不懂到底怎么鉴别原材料的好坏，但是次巴拉姆家的乌木筷子十双一把的卖60元，同样质量和规格的乌木筷子，在不远的一个叫马永红的重庆人开的百货超市里，只卖不到40元。

　　公路的修建只是能将墨脱的石锅方便地运出去，而据当地居民讲，制作石锅的石材就像制作乌木筷子的乌木，面临禁采，所以石锅的价格可能会越来越高。墨脱石锅方便地走出去只是一个缩影，更具意义的是居住在墨脱的人通过修通的道路方便地走出去。自从墨脱公路完全打通之后，虽然没有开通墨脱至波密的班车，但是在波密和墨脱均有车辆愿意跑客运。据马永红介绍说，现在一个人的车票价格在200元左右。而在公路修通之前，价格在400到500元。

　　马永红对这条路的修通也深有体会。在公路未完全修通之前，在每年12月份至第二年6月底，墨脱几乎是与世隔绝的。仅在没有下大雪的时候，行人勉强能通行。马永红每年8、9月份要去一趟成都进货，每次要囤60万元左右的物资，以应对大雪封山造成的墨脱物资紧缺。而现在，他只需要每隔2-3个月去八一镇或者波密进一次货就可以满足当地居民对生活用品的需要。

　　马永红的爱人是门巴族人，当得知他爱人叫“永红”的时候，觉得发生在这个小县城里的姻缘真是令人觉得惊异又赞叹。1971年出生的马永红1989年来到林芝地区八一镇当兵，将要退伍的时候，认识了在八一镇打工的、同样是1971年出生的门巴族女孩儿永红，两个人一见钟情，成立了家庭。现在，他们一个16岁的女儿在河北石家庄读内地西藏班高中一年级，一个11岁的儿子在重庆读小学。两个孩子上报到户口本上的民族类别都是门巴族。

　　波密通往墨脱公路的修通，直接导致了墨脱当地物价水平的下降，各种行业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购买货车或者皮卡车，是大部分在墨脱县城做生意商家的普遍选择。结束了和马永红的聊天后，已经很晚了，走在墨脱县城的街道上，找到从派镇徒步到墨脱的入口。在那里碰到两个正在读初二的门巴族小男孩儿，他们来县城修摩托车，他们家以做手工制品为营生。两个可爱的男孩儿热情地介绍哪个路口是徒步进入墨脱县城的入口，他们知道隐秘莲花的人会越来越多，等10多年后，他们都将长大成人，向别人回忆起公路刚修通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原标题：墨脱：隐秘莲花的另一面

（责编：范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