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天空总有苍鹰的翅影,初中时为自己易名为鹰的他,或许并不知道人生的机缘早定,他与西藏会有最美的交集。张鹰从小喜欢画画,中学时他的老师韦宏达会画画,教了他许多。1868年初中毕业回乡,张鹰为村里画过宣传画与土电影。之后张鹰在蒲城县文化馆业余美术组学画,每个星期天骑自行车往返一百多里路,参加蒲城县文化馆每周末举办的美术辅导学习,他学画勤勉,很得美术老师高起胜的青睐。报考美术院校是张鹰唯一的梦想,可这梦想并未照进现实,时隔半年,西藏秦腔剧团招生,要招一名舞台美术,张鹰幸运地被录取,从此与西藏结缘。
张鹰油画作品《冰雪八廓街》1979年。
西藏成为笔端最明艳的色彩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拉萨画画的人很少,更没有专职画家,画画的人多是因工作的关系,他们有的是报社的美编,有的是剧团或展览馆等文化单位的美工,张鹰1972年进藏后便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大家经常一起切磋与学习画艺。歌舞团的褚友韬和西藏日报社的马刚等是当时西藏美术界颇有影响的名家,张鹰时常去拜访,几人结下不浅的笔墨之缘。韩书力是张鹰多年的挚友和老师,他们差不多同年进藏,他对艺术的执着与追求一直影响着张鹰。
刚进藏时,张鹰住在拉萨八廓街东南角的一座古老藏式庭院里,即西藏秦腔剧团所在地。张鹰每天进出八廓街,耳濡目染尽是浓酽的藏地风情,满街游荡的扑面而来的藏风、藏味,那是一种让人从心里系念的生活气息。张鹰刚到拉萨那几年,拉萨流动人口很少,每天转经的多是拉萨的老人,而且寥寥无几。1976年改革开放,八廓街里的人开始多起来,到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八廓街里已是人潮如涌,他们多是来自藏北和康区的牧民,满街都是羊皮藏袍的身影,有年迈的老人、强健的康巴汉子、纯情的牧民少女……他们的眼睛里流露着一种本真的纯善与自然,他们有充满雕塑感的紫铜色肌肤。这些人有的走进了张鹰的画,成为他着笔西藏最明艳的一抹色彩,有的走进了他的摄影集册页,成为被爱重珍藏的一段段人文记忆。印象中很淳朴的拉萨,从美术的角度看,人和景物静呈在一片灰色的基调中,这种灰色带给人幽静而神秘的感觉。在此之后,淳朴的拉萨渐渐变得多元,有一种浑然的壮观与厚重,不再是简素的灰,就这样,创作初期纯然的灰色被打破,黑、红、黄、白、蓝浑然一体的华丽转身,成了张鹰后期的创作风格。
张鹰油画作品《草原赛马会》1982年。
参与百幅唐卡的初审
为西藏秦腔剧团做舞台美术的张鹰,基本把舞台、设计、幻灯、制作、绘画都掌握了,一到剧团就独当一面。之后在西藏京剧团、西藏豫剧团、藏剧团,都是张鹰一个人做舞台美术。之后到西藏艺术研究所,当时搞普查摄影,张鹰跑遍了西藏,这就有了从画画到摄影的顺承。拉萨的慢生活,都在张鹰背着画夹、油画箱不知疲倦地写生和创作中消磨,画画往往要去一些偏僻的地方,张鹰每天跑几十里路是常有的事,吃住经常无着落,为了最爱的画画,他也并不以苦为苦,只用五彩的画笔把自己融入西藏人的生活与文化里。1973年,西藏日报上发表了张鹰随剧团支农收割时画的一幅速写《割青稞》,这是他第一次发表作品,生活在西藏这片神奇的土地,张鹰“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古道》、《耕》、《山村》、《远山》等佳作不断,2010年他的油画《酒歌》被中国美术馆收藏。“我的画是伴随着西藏社会的发展一路走过来的,几十年亲历真实地感受西藏,每幅画里都有一段舍不下的话语,我的画融合了我对藏文化,尤其是民间文化,对西藏人文风情的特殊感情。”张鹰这样概括自己的画意。
张鹰去年参与了百幅唐卡工程的初审工作,与西藏美术家协会主席韩书力共同把关,从开始定唐卡的表达内容、草图,到一审、二审、三审。张鹰说:“百幅唐卡工程的尝试、集成与发展是好的,唐卡是很有故事的画种,画唐卡的画家都是民间画家,百幅唐卡的作品需要有画师的创作,而民间画家更能把握画幅的比例、人物的表情、构思的精当,参选百幅唐卡的作品相当不错,诚然有些唐卡画作颇有民间绘画的随意。在这些画家笔下,画的领导人物、英雄人物脱出了传统唐卡创作的窠臼,有其独特的绘画表达方式,这是十分可取的。另外借由百幅唐卡工程的展出,使更多的人了解和关注西藏,也为藏文化争取了更多的话语权。”
2012年,张鹰在拉萨市郊写生。
油画、摄影寻获西藏
张鹰告诉记者:“我是搞美术的,有的时候根据自己的兴趣、喜欢,画一些人世风景、拍一些藏地风情,那个时候没想那么多。随着时代的发展总有一些传统的东西在逐渐消失,我在西藏这么多年一直觉得,在西藏,一切文化都是相通的,虽然它们表现的形式与内容不同,但它们却有着一个共同的规律,这种规律既来源于共同的信仰,也来源于民间根性文化的传承。”
张鹰自关中大地来到雪域高原至今四十二个春秋,他的油画、摄影,无不是在回溯自己高山圣湖之间那被岁月蒙上华光的前行足迹,他倾注了毕生的经历感悟西藏,成就其人生中的追求与梦想。
张鹰《林卡中的小屋》1982年。
原标题:张鹰: 被西藏成就的艺术人生
(责编:范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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