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 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发布时间:2012-07-02 14:22:00   来源:西藏商报

  我的名字叫做小小,今年28岁,来自河南省郑州市,是一名普通的诊所牙医。来西藏4年多,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名合格的“西藏的孩子”。因为我始终觉得,跟那些数以十年扎根在高原的援藏医生比起来,我来西藏的时间还不够长,对西藏的人文风俗了解还不够充分,我尊敬这些老医生,满心热忱地希望着我在不久的将来也能像他们一样,成为一名由内至外都真正合格的“西藏的孩子”。

  “好男儿,走四方”,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每每站在西藏广阔的山峦上向下张望,我都觉得自己离天空更近了一点,红尘中的许多琐事便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今年是我来到拉萨工作的第4年。初到拉萨,我曾担心西藏会与我心目中一直所幻想的那个圣地有些差异,然而一下火车,面对着头顶上的晴空朗日,一望无垠的长天蓝得通透,绵延的云朵像是一片白色的海洋,8月的拉萨被鲜绿色的草叶所包裹,空气里沁出一股夏日的清香,仿佛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粒薄荷糖,远处起伏的青山围成了一道屏障,阻挡住了我心中种种烦躁与忧愁,我当下就在心底对自己肯定:这就是拉萨,正是我一心向往想要把根留住的远方。

  找工作对牙医来说向来不是一件难事,没从家里带一分钱出来,我也很快便在拉萨找到了一份能解决温饱的工作,养活自己不再是我对家人的困扰。起初的工资很低,住宿条件也很差,然而满心怀着对拉萨的向往而来,即便是苦也不觉得。曾经有一段时间,日子过得特别拮据,多炒一个菜心里就多煎熬一分,去超市什么也不舍得给自己买,买的最多的东西是方便面,甚至偶尔煮一次米饭,都感觉像是跟米虫在抢粮食。

  当工作渐渐步入正轨以后,我有了几次下乡义诊的机会。第一次在那些贫困的村子里看见那些流着鼻涕满裤腿都是泥巴的孩子们,我的心里一阵酸楚。然而更酸楚的事情还在后面,当我们随行的医生齐齐坐下来看诊的时候,才发现赶来看病的村民们差一点挤破了头,患有高原病的村民们不在少数,大多是心肺不好,治疗手段就是开一点药,给一些建议,都是些相对容易治疗的常规病。然而,临走前一个姗姗来迟的大爷却着实让我们吓了一跳。这是一位患有肺结核的老人,多年吸烟牙齿被烟渍熏得发黄,头发花白,身形清瘦,看上去生活过得极为清贫。坐下来便对我们颤颤巍巍地说,“医生,你们帮我看看吧。”老人那种单薄又孤苦的模样,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还有一次义诊,遇见了一个长相甜美酷似某位电影明星小时候的女孩,水汪汪的眼眸中仿佛含着一片碧蓝色的湖一般,女孩名叫格桑梅朵,年纪仅有9岁,楚楚动人的模样极为惹人疼爱,已经能周全地照顾怀里的弟弟了,然而这样水灵的女孩竟然是天生聋哑。我与她打了几声招呼以后,才得知这个消息,一时之间心里说不出的五味陈杂。正因为不会说话,小梅朵不能上学,每天只能关在家里带弟弟,我想等她的弟弟再长大一点去识字上学了,小梅朵要怎么办呢?她的一辈子是否就只能如此度过?医生的天职本就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可面对如此乖巧懂事的小梅朵,我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想到许许多多和小梅朵一样的孩子,我的内心便满是熬煎。有时候看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甚至觉得是我辜负了它,没有让它的洁白与雪山融为一体,没有让它胸口下的那一颗心跳跃成太阳一般鲜红。我唯一能对自己肯定的是——我对西藏的感觉每日愈深。

  4年过去,我去了西藏许多地方,见了在湖边饮水的牛羊,见了在草原上奔跑的烈马,我竟对西藏的动物是如此眷恋。有时候我会突发奇想,或许我并不适合当牙医,没准儿我更适合当个兽医,在西藏的大山大河中间提着医药箱在山涧里四处穿行,呼吸最纯粹的空气,亲吻最澄净的天地。

  有人问我如此热爱西藏,准备为西藏奉献多少时间?是否只是走马观花,抒发一下自己的西藏情结。我想到了一句已不怎么流行的电影台词——“如果要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我愿意把我的青春当成一粒新生的种子播种在西藏的土壤里,不知不觉几个秋,生生不息,在每一个明媚的春天里开出大朵大朵的向阳花。

  我对“西藏的孩子”所理解的涵义是——用一颗赤子之心去热爱它,用一颗慈母之心去呵护它,用一颗严父之心去包容它。爱它,不是为了钱与名而来,亦不是为了给自己的流浪情结找一个出口,不只是索取,而是发自内心的愿意成为它的依托,去保卫它的土壤,它的山河,与它共同进退。

(责编: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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