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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学者李若虹:保持独立精神 加强学术交流

易东莹 高洁    发布时间: 2010-07-09 13:16:00    来源: 中国西藏网

  在参加“第二届海峡两岸藏学研讨会”的人员当中,有一位来自大洋彼岸的学者尤为引人注目——她就是美国哈佛大学的李若虹博士。

  一个星期以前,李若虹从美国专程回到中国参加本次研讨会。

  李若虹在接受本网记者采访时表示:“希望能够通过本次会议了解台湾和中国大陆的藏学研究现状,跟学者们共同探讨今后藏学研究的突破点。”

李若虹博士
李若虹博士

  求学牛津与哈佛

  现任哈佛大学燕京学社助理主任的李若虹有着专业的学术背景,曾经在上海复旦大学、英国牛津大学和美国哈佛大学分别攻读哲学、人类学以及藏史学,在人文学科和社会科学方面有着广泛涉猎和研究。

  由人类学转而进行藏史研究,李若虹笑称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当时我在牛津大学的时候,我的导师Nick Cellen是从事尼泊尔人类学研究的,他本人对西藏研究也非常感兴趣。他当时就鼓励我,作为一个中国学者如果能够进行藏学研究,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导师的引导,加上自身对中国边疆地区历史的兴趣,李若虹潜心学习了藏语,随后到哈佛大学攻读历史学博士,专攻西藏和清朝关系史、明清中国边疆史和民族关系史。2002年取得了博士学位。

  中美藏学研究差异巨大

  谈到如今中国大陆、台湾、美国三地藏学研究的特点,李若虹以国际化的视野做了分析和阐述,“在我看来,三地的研究各有长处,没有说谁强谁弱,三者完全可以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李若虹认为,“随着台湾与中国大陆的交流越来越密切,两地藏学研究的差异也越来越小。”

  中国大陆和美国藏学研究相比,则差异巨大。“从人文学科方面来看,中国藏学研究方面的资料是非常丰富的。比如在历史方面,中国有着数量众多、独有的、汉文、藏文、蒙古文的史料。而且西藏就在中国,中国是藏学的发源地。但是在研究方法上,怎样去利用这些资源,如何将这些资料融合起来、研究得更深入,中国学者还需要跟西方学者多多交流。”

  “另一方面,虽然西方学者受到了非常严密的方法论培训,问题的切入点比较尖锐深刻,但有时候由于研究资料的匮乏,会有以偏概全的毛病。如果两国的学者能够进一步开展项目研究合作,相信能够取长补短,共同推动藏学研究的发展。”

  藏史研究的趋势

  对于藏史研究的前景与趋势,李若虹非常肯定地说:“未来的十至二十年,西藏史学研究的范围肯定是要拓宽的。不能仅仅研究西藏历史或者研究西藏和中央政府的历史,视野应该逐步拓宽到亚洲的其他地方甚至世界的其他地方,研究它们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与西藏的往来以及影响。”

  李若虹拿出她在大会上宣读的论文稿《廓尔喀战争前后扎什伦布寺和东印度公司的交往》,举例说明,“比如说18世纪末西藏的廓尔喀战争,我们仅仅把它看作是‘发生在清朝乾隆年间的一个史实’是不够的,我们不应该忽视当时西藏与印度、尼泊尔之间的纠葛,不应该忽视这场战争对扎什伦布寺和东印度公司的交往所带来的影响和后果,甚至后来影响到英国对清朝的外交政策等等。”

  李若虹博士的“归国之旅”将在7月17日结束,届时她将返回哈佛大学继续进行中美藏学交流方面的工作。虽然身在远方,但是李若虹时刻关心着中国藏学研究的发展,“保持学术的独立精神,扎扎实实地做研究,中国的藏学研究肯定能够不断突破。我有这个信心。”

  相关链接:与李若虹轻松聊藏学

  会议中15分钟的茶歇时间,人头涌动,为了接受我们的采访,李若虹牺牲了喝茶休息的时间。谁知,机缘巧合,中午用餐之时,我们又坐到了一起。没有了研讨会场的严肃,我们的聊天少了些学术的气息,多了些轻松的气氛。

  “能跟藏学研究的门外人士,聊聊我们眼中的这些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学问吗?”

  听了我们的话,她正了正身子,但是,眼里分明有了轻松的笑意。

  记者:作为专家,藏学研究似乎离大众远了些,像天上的云,有点遥不可及。

  李若虹:做学问,就像拉小提琴。有的人会喜欢听,有的人不喜欢听。喜欢听的人,会去了解这个曲子背后的故事,也想了解演奏的专门技巧。但是,作为小提琴手,我们不会因为有人不喜欢而停滞不前,也不会因为他们喜欢而沾沾自喜。只是,我们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们下面要怎么做。

  记者:那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您自己是怎么想的?

  李若虹:这就是人文社会学科与理工学科的差异。对于理工学科来说,它们有明确的实践意义。比如有人发明了一个东西,应用到日常生活中,老百姓就能切实地感到自己的生活确实有变化了,他们即使不了解这个东西背后的数学模式也能感受它的存在,甚至就算知道它的背后有着复杂的计算,人们在心理上也觉得可以理解。然而,人文社会学科在某一研究领域的成果,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展现。

  记者:您能不能举个亲身感受的例子

  李若虹:我90年代年刚到美国的时候,在波士顿接触到了一些移民美国的藏人。这些人从小在印度出生,没有到过西藏,却坚持说西藏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态度非常偏激。最近我再见这些人,他们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这十年,他们去了西藏,见到了那里的人,了解了那里的事,他们的思想会有一个转变。这虽然不能说是人文社会学科的作用,但实际上,它也是这种变化里面的一支力量。

  记者:在您心中,怎样的研究算是最好的研究呢?

  李若虹:我还记得我的导师跟我说的一句话,“你们的论文很好,但是如果能让只要接受过教育的人一看,就都能懂的时候,那就是境界了。”这也是我一直想的。然而,如果有的学问本身就是“阳春白雪”,我们也不能为了通俗而忽略了它的本质。

  记者:藏学研究,原本不是您的专业?

  李若虹: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一个机缘巧合,让我进入了藏学研究领域。而且,这个研究,与我目前的工作无关。做人文社会学科的研究,一定要有热忱。对于理工学科来说,即使他不喜欢这个研究,但是他知道这个研究会应用到人们的生活中,他也会做。相比而言,人文社会学科更需要一种内心的力量。

  记者:藏学研究,改变了您的生活了吗?
  李若虹:谈不上改变。因为热爱,所以去做。你要知道,研究并不能给你带来一个好对象。

 

(责编:闵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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