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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画家吾要:绘画让我认识自己

杨月云    发布时间: 2008-01-17 13:33:00    来源: 中国西藏信息中心

吾要和他的作品

 

签满了观众名字的海报

  2008年元旦,嘎玛·多吉次仁(吾要)的个人画展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艺术馆开幕。画家今年45岁,“吾要”原本是他的小名,后来几乎取代嘎玛·多吉次仁这个名字,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正式场合。

  成立于2006年5月的北航艺术馆馆是一个公益的、面对社会免费开放的场馆,吾要的画展是开馆以来第30个展览。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党委宣传部部长、北航艺术馆馆长蔡劲松2007年11月看到了画册《无色界——嘎玛·多吉次仁(吾要)作品》,感觉其作品不管是油画、版画,还是多种材质的综合表现,都有其自身的文化特质,既反映了藏文化与现代艺术的结合,更有一种积淀在其中,遂邀请来展。

  此次参展的60幅吾要的作品,按不同主题分成几个区域,明确而有序;展厅最深处,一幅横图竖挂着,加深了整体布局的层次感。观众的留言有藏语、汉语,还有英语、俄语,或言简意赅,或洋洋洒洒。

  在展厅采访吾要时,正值上课时间,参观的人不多。面前的吾比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也没有人们印象中画家常有的那种愤世嫉俗的气质,谈起画来,看似信马由缰,实际却思路缜密。

用别人的技术,用我的语言,讲我们自己民族的故事。

  记者:您什么时候开始画画,为什么会选择画画?
  吾要:我是19岁才正式拿起画笔的。画画对年龄没多大限制,跟天分有关。也不是选择的画画,属于缘分。我是搞舞台美术的,差不多搞了十年,中间自己去学习,后来有机会来北京,做美术编辑,一直到现在,画画是业余爱好。

  记者:感觉您对色彩的把握比较好,绚丽但不凌乱,怎么做到的?
  吾要:这和民族可能有关系。藏民族本身就擅长工艺美术,对颜色的驾驭超出想象,能把小东西做得特别艺术化,一个针线包,一双靴子、一对耳环、一只戒指……都能做得那么好,审美水平是非常高的。

  记者:您觉得这是共性?
  吾要:是共性,只不过每个人的表现不一样,有的用文字形式,有的用音乐形式,使命不太相同,但最后讲的故事应该是一样的。

  记者:有的观众说看不懂,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吾要:画画不是讲故事,故事也不一定在画里面。想说的一定是在画面外面,画面给你暗示、感应,把你的思路打开,带给你新的感应,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间。这和音乐、舞蹈一样,把人的情绪调动起来,目的也就达到了。

  记者:这次展出的作品里面哪些是您最喜欢的?
  吾要:都是非常喜欢的。我不是职业画家,画画是我特别愿意做的一件事,而且都是用业余时间。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不能等别人给你时间,我的时间都用来画画,这对我来说是很愉快的一件事,从来没有觉得痛苦或者压抑,过程非常轻松。有人问画是不是一笔一笔画的,我说当然,而且那一笔后面还有100笔。

  记者:您第一幅作品是什么?
  吾要:算不上是作品,起初画画是学习,技巧掌握到一定时候,逐渐形成自己的东西。线条、色彩……用别人的技术,用我的语言,讲我们自己民族的故事,这样才能让人认识到这是某某的画。我的画与画之间跨度很大,不固定在一个模式,变化很多。不停地往前走,自己挑战自己,我享受这个过程。

  记者:你作品最偏重的题材是佛教方面的吗?
  吾要:这可能是大家对藏民族的一种看法,其实信仰跟生活是相辅相成的,与文化和民俗融合在一起,念经修行就是藏民族的生活,只是一种生活方式;而宗教是哲学范畴。我的画里,精神和意象的东西很多,要观众自己去感受。

 

北航艺术馆一隅

 

儿子嘎玛·桑青俊冕笔下的父亲(吾要先生供图)

有人觉得,空间越小越没办法发挥,可是没空间了是不是就不画了?肯定不是这样。

  记者:最擅长的是哪种绘画方式?
  吾要:路只有自己走,才知道怎么走,所以我都想尝试一下。有人觉得,空间越小越没办法发挥,可是没空间了是不是就不画了?肯定不是这样。我有一些小的画,就是上班的间隙一点一点积累的,到一定时间,把它们拼起来,就变成了一张画。挺好玩儿,也挺快乐的。

  记者:《风马》那一组画是这样一幅一幅拼的吗?
  吾要:是拼的,这对工艺要求非常高,还需要有数字概念。我在出版社工作,对纸张比较了解,在各种颜色的纸上画好了,然后拼接,颜色线条都有了。有精致的地方,也有粗犷的,我自己觉得不亚于油画;还有民族的原始符号,传统的文字字符,信仰的标志,用现代的形式表现出来也很好。

  记者:画了这么多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吾要: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自己,在心里越来越接近本位的我。认识自己其实挺难的,经过这么多年,我觉得画画跟坐禅和修行很像,特别是在大都市里,对物质的欲望挺多的。有一片安定的、属于自己的清静的生活,而且能守护这么多年,是很庆幸的事。

  记者:画一幅画一般要多长时间?
  吾要:不一定。我画画都是零散时间,没有固定模式,自由度大,跟吃饭一样很生活化,成了一种生活方式,生活的组成部分,每天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情,挺舒服了。可能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出口,心里的东西要出来,出不来可能会出问题。

  记者:为什么选择在北航展览?
  吾要:通过一个同事的介绍,也是一种缘分。我特别看重年轻人的这种朝气,这个年龄段属于纯度最高、自我意识最强、本位东西最好的时候,通过这种形式和学生们交流对话,也回望自己。

  记者:这是您个人第几个展览?
  吾要:在北京是第二次个展,上次是去年在联合国驻中国代表处。


  记者:之前的展览有什么感受?
  吾要:那个场馆相对比较休闲,更轻松一点。可以接触到世界各国的官员,听到不同的反馈。

  记者:展览有没有下一步计划?
  吾要:有一些想法,不过还没最后确定。事情一定是一件一件做,一步一步走,画也不是吹出来的,是一点一点画的,靠时间的积累。

  记者:迄今最难忘的经历是什么?
  吾要:能坚持到现在比较难。1996年有一个朋友买我的画,那时候孩子还小,生活比较艰难,有人买画心里特别高兴,画拿走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毕竟需要收入;第二年他又买了我两幅画。特别感激他,前几年特意送了一幅给他,人要知恩图报。

  记者:我看到宣传册上有您儿子的画,有没有考虑培养他学画?
  吾要:他6岁之前画画非常好,那幅画他抓的神态特别好。再后来,兴趣点就慢慢走了,现在最喜欢打篮球,游泳也很好。毕竟是小孩子,学什么都比较快。我有时候问他的意见,他也会说,哪些不错,哪些差一点。

  记者:他的意见您会采纳吗?
  吾要:这也算一种交流,同时也是来自我之外的第三方的感应。会考虑,但不一定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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