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加布(右一)参加“和美”西藏德国展活动(刘艳苓摄)
学术有成
次仁加布的主要研究方向是11-12世纪的阿里壁画、宗教和历史。
阿里被成为“世界屋脊的屋脊”,路途遥远、交谈不便,再加上最好的季节——夏季很短暂,为西方学者的研究工作设置了障碍。但是,次仁不顾艰险、风餐露宿去蹲点调查。一年之中,次仁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办公室,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实地考察,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做分析研究。
为了能找到第一手资料,他多次只身一人在没有路的地方徒步行走,不停地拍照;有时不得不爬上自己携带的10米高的梯子,或睡在山洞里,老鼠从身边过,却“完全感觉不到。”当他有新的发现、新的突破时,感到什么都忘了,那时“人生是最幸福的。”他说此话时,眼睛里闪着光。
他为自己是研究阿里的阿里人而感到骄傲。
“西方学者做梦也做不到!”他说。当他们看到他亲自拍摄的精美壁画时,都非常羡慕他。
当问起他为什么研究阿里壁画时,次仁说,现在西藏只有阿里有10世纪至11世纪西藏早期的壁画了,有些是在古代宗教改革中被毁掉了。佛教后弘期的源头—上路弘法的源头就在阿里,这里密宗的典籍和壁画都保存完好,涵盖历史、文化、宗教、人文、地理和风俗,对研究阿里地区乃至整个西藏都非常有学术价值。
西方早在20世纪20-30年代就开始了系统研究,而我们从20世纪80年代才开始研究。西方比我们几乎早了100年,他们的研究成果强,在方式、理论和著书方面都走在了西藏艺术研究的前列。
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次仁满怀信心地说。我们有语言的优势,特别是懂方言,因藏学的艺术典籍需要一字一句地去理解,西方学者只有跟藏族学者合作才能完成一流的著作。
作为藏族学者,次仁加布曾八次访问过奥地利,与当地知名大学学者合作过藏学研究项目,并曾在美国哈佛大学做过访问学者。
次仁在交谈中,不时夹杂着英文。令人惊奇的是,他是30岁才开始学英文的。那时,他每天坚持看半小时英文书,从不懈怠。现在,他能讲藏语、汉语和英语,是国内少有的精通三种语言的藏学专家。这也为他与国际藏学界交流与合作创作了很好的条件。
次仁与德国莱比锡大学和奥地利大学的学者合作,将12世纪的典籍《雅拉香布山下的文明》翻译成了英文(雅拉香布山是位于山南的西藏九大神山之一)。为考证人名、地名等史料,他与两位西方学者徒步转山两个月,考察遗迹,并根据当地老人的口述,使用西方人类学的研究方法,对文献进行对比,写了大量批注和脚注。他发表了个人用藏文撰写的《阿里文明史》。这两部著作分别于2000年和2006年,获得了中国藏学研究珠峰译作奖和专著奖,成为国际藏学的必读书。经过次仁等藏族学者的艰苦努力,目前我国阿里的研究已走在了西方前面。
次仁加布现为硕士生导师、中央民族大学客座教授,享受国家特殊津贴。面对这些荣誉,他认为,“干自己想干的事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