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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刚毅: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王作晖    发布时间: 2006-04-18 10:55:28    来源:汉网

陈刚毅近照

 

角笼坝大桥

 

  编者按:

  湖北省交通规划设计院高级工程师陈刚毅,20年来一直以强烈的事业心和高度的责任感,投身于交通重点工程建设第一线。2001年始多次技术援藏,特别是罹患癌症、接受手术后的7次化疗期间,4次进藏,克服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困难,展现了一位共产党员的崇高人格魅力和精神境界。本报记者沿着陈刚毅的足迹进行了全程采访。今日起,本报将连续刊发三篇通讯,让更多读者了解陈刚毅,让更多人学习陈刚毅。

  一个普通人,在一个普通的岗位,把自己分内的事一件件做到位,同样可以成就伟业!

  ——题记

  4月8日,70岁的斯朗扎西从容地走上角笼坝大桥。只要有工夫,老人都会到这座形如竖琴的桥上看看,摸摸银灰的“琴弦”。

  悬索式角笼坝大桥跨越横断山脉红拉山山谷,是214国道的最新一段。

  离桥约百米外隐约还有条土石路,那不仅是旧地图上标识214国道的一部分,而且还有斯朗扎西的痛苦记忆:4年前,他们拉久西村的一对父子就在这里被泥石流吞没。

  有了这座桥,村民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走向外面的世界。

  为了这座桥,湖北省交通规划设计院高工、共产党员陈刚毅,在患结肠癌后7次化疗期间,沿滇藏公路4次进藏……


  “工地需要我,我在那儿精神有寄托”

  意为“藏边之宝地”的芒康,位于西藏东南部藏、川、滇交界处的横断山脉腹地。角笼坝大桥是这块宝地期盼的“明珠”。

  角笼坝在芒康县盐井乡,是214国道的卡脖子段,著名的“茶马古道”就从这里经过。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频繁发作的泥石流常把国道冲毁,严重影响当地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

  在西藏山南地区留下全优工程“湖北大道”的陈刚毅,听说设计院承接了角笼坝大桥这项交通部援藏工程,主动请缨。只用50多天,他就圆满完成招标任务。西藏自治区交通厅称赞,在同批9个援藏项目中“质量最好、效率最高、提交资料最及时最完整”。

  陈刚毅却瘦了11斤。妻子毛细安体贴地责备他:“四十的人了,还玩命?!”

  陈刚毅说:“组织上把这个项目交给我,只能干好,不能干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2003年8月,大桥在当地居民的热望中开工。到了无法施工的冬季,陈刚毅回汉过春节,他肚子已疼了半年,一直在工地撑着。

  妻子陪他到医院检查,确诊是结肠癌中期。

  诊断结果如晴天霹雳,陈刚毅反复问自己:“我还能活多久?难道以后就这样完了?”

  “刚开始非常害怕,不过慢慢也就想开了。”陈刚毅说,“反正已经这样了,发愁也没用,倒不如放开胸怀搏一搏。治病的事交给医生,我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2004年2月底,陈刚毅接受手术,切除了20厘米结肠。手术后第三天,他就要妻子扶他下床:“多做运动,恢复得快,我才能尽快回工地。”

  4月,角笼坝大桥锚洞大塌方。项目办的李洪滔当晚给陈刚毅打电话。毛细安对着电话小声说:“他今天做了大剂量化疗,刚睡,有事能不能明天再说……”

  陈刚毅醒了,气息微弱却急促地问:“是不是工地有事了,快让我听!”他做完化疗不到两小时,浑身没力气,妻子便拿着电话凑近他的耳朵。

  他躺不住了,要到工地看看,设计院领导坚决不同意。

  5月,陈刚毅做完第二次化疗,再次要求回工地。院长说:“你就通过电话遥控指挥吧,我们会派人接替你的工作。”

  “打电话不方便,也说不清楚,我最了解情况,有些事必须到现场看才行。”陈刚毅急切地说:“工地非常需要我,我去那儿精神有了寄托,对病情有好处,你们成全我吧!”

  院长拗不过他,只好“放行”。

  妻子抱着女儿痛哭:“你爸爸病成这个样子,他再去西藏,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陈刚毅第一次当着母女俩流下了眼泪。

  他告诉妻子:“希望我命大,希望老天能让我把这个工程干完。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以后有机会,你把女儿带到桥上来看看,看到这座桥,就像看到我一样。”

  “质量是交通人的生命,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从昆明转飞香格里拉,然后是漫长的滇藏公路,翻约4300米高的雪山。过去进藏不需带氧气瓶的陈刚毅,这回吸着氧气都差点昏过去。

  到盐井时已入夜,陈刚毅虚弱得不行,却要看工地,大家劝他先休息,他说:“不看看情况,睡不着。”

  2001年,陈刚毅在山南地区“湖北大道”建设中任总工程师,有段200米的水泥稳定层强度不合规定,他要求全部打掉重来。施工单位感慨:“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工程,还从来没遇到这样严的业主。”

  “湖北大道”最终成了精品工程,创造了西藏城市道路建设史上路面最宽、建设周期最短、设计标准最高等十个第一。

  每年3月至9月是大桥的施工黄金期,不过雨水多,物资运输困难。施工条件恶劣,陈刚毅对质量要求仍不放松。

  一次施工例会,有人说,在高原和经济欠发达的少数民族地区,质量标准可网开一面,况且黄金施工季节就这么几天,耽误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陈刚毅坚定地说:“质量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部颁标准,不论什么地方,只能往高靠,绝不能往低降。”

  角笼坝周围山体风化严重,如同豆腐渣一般。陈刚毅决定采用隧道式岩锚锚碇技术,让“豆腐”通过灌注水泥浆变成“铁块”,锚索和山成为整体,承载起大桥重量。

  这项技术首次用在西藏,要靠大家摸索。

  要稳固山体,保障路基不偏移,就得在路基下方修建挡土墙。陈刚毅发现一段300多立方米的墙面座浆不饱满,立即请来监理负责人黄绍国,要求他督促施工方全部返工。

  他对黄绍国说:“我跟你私交没话说,但现在我们是工作关系、合同关系,你得支持我。”黄绍国早领教过陈刚毅的认真劲,二话不讲,督促施工方打掉这段土墙,重新浇筑。

  对“自己人”陈刚毅更严。项目办成员杨吉红在一个数据计算上出现微小误差,陈刚毅狠批了他一顿:“质量是交通人的生命,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当时想不通的杨吉红,现在服了——

  大桥的4个锚塞体,设计上允许有2毫米的误差,而最终误差控制在了0.1毫米以内。

  “对我来说,快乐就在岗位上,生命就在事业中!”

  2004年5月,陈刚毅化疗后第一次进藏,呆了十几天,5月23日又回汉做化疗。手术后的7次化疗期间,他4次进藏,最长的一次在工地上呆了一个多月。每进藏一次,他都要瘦七八斤。

  角笼坝海拔近3000米,空气稀薄。买菜、跑邮局、上银行等,要开车到100多公里外的小镇,为省时间,项目办的主要食物是土豆和速冻食品。

  陈刚毅白天扑在工作上,身体病痛忘到一边;晚上高原反应、化疗反应都出来,迷迷糊糊睡,真正睡着的时间也就两三个小时。

  化疗后,血小板降低,身上出米粒大的疙瘩,发痒,手一抓就破,止不住血,床单上都是血点子。受不了时,陈刚毅就自己起来倒点热水擦一擦。在高原,感冒、发烧、出血都可能是致命的。

  有人问:“你生命重要,还是大桥重要?”

  他说:“说心里话,生死关前走了一趟,我对人生看得更清楚了。对我来说,快乐就在岗位上,生命就在事业中!”

  2004年8月,暴雨连降,滇藏交界附近滑坡,公路中断。施工物资运不进来。

  陈刚毅着急,找到盐井养路段负责人:“你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保证把物资尽快运进来。”按说这是当地政府的事,但他还是到现场参与公路抢修,搬石块捡石头,每天都要在现场呆6个小时。

  2005年8月3日,概算总投资1.1亿元的角笼坝大桥通车。

  周围村民纷纷涌来,驾着摩托车、汽车,在桥上开来开去,酒肉拿到桥上吃,骡马牵到桥上遛,把经幡挂到桥索上,看见修桥人就献哈达。

  纳西村50多岁的旺秋有3个孩子,以前去昌都上学,总是悬着心,怕被山上滚石砸着。现在村里孩子们可以高高兴兴坐车上学了。

  旺秋说:“过去的路不敢过大车,货车载重不敢超过5吨。桥修通后,村里人买了8辆大客车,40多座的。30吨的货车也能跑了。村里的百货、蔬菜、水泥建材都可从昌都城拉来。”

  通车那天,陈刚毅眼睛红红的,踏着桥面,慢慢地走着。

  桥长372米,42岁的陈刚毅走了十来分钟,每走一步,他似乎在想着两年来修桥的一幕一幕。

  给宝地留下一座明珠般的桥,他带回一块刻着佛像的玛尼石。

  玛尼石是藏民的吉祥物,每一块都有一个虔诚的寄托。

  西藏交通厅副厅长冉仕平送来玛尼石时说,藏胞十分关心陈刚毅的身体,希望他早日康复。

  陈刚毅说:“我也希望身体健健康康的,有更长的时间修桥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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