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初夏的上午,藏北草原的风还带着寒意,但阳光却是如此明媚动人,我们寻着牧歌的声音来到那曲镇德吉办事处13村格桑占堆家。
这是一处牧民定居点,有十来户人家,参差座落于草场中间,与草原的环境十分和谐。走进屋里,房子宽敞明亮,外带一间玻璃房,种着不少盆花,藏式的床上铺着西藏传统的花色鲜艳的卡垫,牛粪炉子散发出温暖,墙上贴着关于铁路安全的注意事项。
女主人次珍一边为我们打酥油茶,一边端来了风干牦牛肉,荡漾在她脸上质朴的笑使我们一行人好象来到了自己的家。
“你们愿意游牧呢,还是像这样定居在这里?”我好奇地问。
“当然愿意定居”,次珍有点怯怯地说,脸上泛着红晕。
格桑占堆一家有8口人,除老人外,还有两个孩子,一个9岁,一个10岁,都在镇上读书。格桑说,他们有冬季草场和夏季草场,自从定居后,他们家的牛从过去的40多头增加到了70多头,羊从100多头,增加到了300多头,电用的是太阳能,生活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我们去年的人均收入是2300多元”,格桑喜孜孜地说。
从他家的门口向外望去,刚刚建成的青藏铁路像一弯彩虹横跨与天同齐的草原,静静地坐落在蓝天白云之中。
“那铁路通车后呢?你有什么准备?”我问。
一说到铁路,他就提起了精神,他为我们每个人再一次添上酥油茶,清了清嗓子,兴奋地说:“我们家这所房子,花了五万多元,政府给我们出了将近一半,政府还在手续上减少程序,鼓励我们自己创收。我们家8口人现在人人都有事干,老人看家,孩子上学,我呀,打算等铁路一通车,就开一家“牧家乐”, 藏北的酸奶全西藏有名,我们村好多人都打算把自己制成的酸奶加工后送到那曲火车站去卖,我们那曲还有虫草和风干肉,政府已经为我们规划好了摊位……”
“你们如何把酸奶运到火车站呢?”我问。
格桑老人咯咯地笑了起来,他说,“我们有摩托车或拖拉机,运输不成问题!”
我们从他家出来,格桑老人指着离他家不远的一处藏式传统帐篷说,“估计每趟火车有200多人在那曲站下车,到时我们还要搭更多的帐篷,用我们的青稞酒、藏北的歌声迎接每一趟火车的游客,到时,欢迎你们从拉萨坐火车来那曲,我们要在一起跳锅庄……”
“如果明天青藏铁路通车,我明天就来这里”!我激动地对格桑老人说。
离开格桑老人的家,我的心情难以平静,十几年前,有一位女诗人说“那曲,已不再被视为畏途”,而如果她今天与我们再次来到这里,不知她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