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日喀则之前,我对它的印象,想当然的印象,是一个温和、亲切、人间烟火浓重的可爱地方。日喀则,该是个热闹拥挤的城市,象我们熟悉的内地随处可见的某个城镇,前往日喀则的旅程也该是炊烟袅袅、人家熙攘的吧。这个印象从何而来我不知道,大约来自韩红的“家乡”。
美丽的日喀则 来自百度图片
去日喀则的车子载着我们行出拉萨地区,向更西的地方开去的时候,我感到以前的印象可能要错了。原来日喀则掌握着比拉萨高大、比林芝荒霾、比那曲嶙峋的许多山。日喀则,意为“年楚河的下游”,很有些鱼米的烟火味道,却与这些山的粗砺宏大,构成了巨大的张力。我的心原来太小了,拥有珠峰的日喀则,气势上怎么会小家子?写高原的山本没有新意,但是这条路上的山,有咀嚼不完的韵味。为什么造物要留一块原初的地在这里?我的脑海中属于集体无意识的深层次的史前记忆被激活了,我已经走入时空隧道,前往那个未知却又早就知晓的世界。
在这不平坦的路上颠簸行进,在高山遮住的日影里滚滚向前,前方是千万年守护高原的山,宁静、深远、突兀的山峦,那些山峦似乎对游人并不亲切,它们只顾傲然地挺立,以一种无声的磅礴气势,让我不敢肆无忌惮地说话。向前向后望去,偌大的山谷高地上,只有我们一辆车执着地行驶,偶尔有只鸟在头顶飞过,飞上远处的山中去。突然间有种感觉:它们的味道是大江东去,是惊涛拍岸,是辛弃疾的沙场秋点兵,是沧海一声笑。 偶尔的停驻,可以看到烟火,看到人的顽强痕迹,即使只是一只羊,一个放牧的孩子,这不是田园牧歌般的浪漫生活,而是尚未具备充分的生活保障和舒适设施的农牧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