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是拉萨某医院的护士,去年六月才来西藏工作,这也是除了上大学之外,她第一次离开父母这么远。“年前我外公外婆和爸妈就轮番打电话,要我一定得回家过年。”王婷说,本来以为过年期间医院要值班,可能回不了家,好在护士长体谅她们几个刚进医院的护士,怕她们想家,提出让她们回家过年,留下几个家在拉萨的护士值班。“拿到假条的第一时间,我就订了回家的车票,腊月二十六的,二十七晚上就到家了。坐车的前一夜我正好是夜班,下了班洗了把脸,就提着行李直奔火车站了,能回家过年真是太好了,虽然工作了一晚上,但是根本就不觉得累。”王婷笑着说。
我从小就跟着外公外婆长大,那时候我爸爸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妈妈既要做家务,还要照顾不满一岁的弟弟,根本就顾不上我。于是,两岁多的我就被外公外婆接到了他们家。
小时候每年到了冬天,外公都要请村里卖肉的堂舅舅来家里,将养了快一年的猪和最大的那只羊杀了,将肉分成好几部分,最好的一部分当然留着过年吃,其它的则给我妈和几个阿姨送去。一进入腊月,外公外婆就开始忙碌着为过年的食物做准备了。外公是个讲究人,为了让过年来家里的女儿女婿外孙以及亲戚们吃好,他连卤肉用的汤料,都找在大饭店做厨师的朋友亲自配,以确保美味可口。因为我的几个阿姨都喜欢吃牛肉,但我们家乡那边养牛的人不多,牛肉不好买。外公特意托卖肉的堂舅舅打听哪家有现杀的牛肉,天寒地冻的,他也要骑着自行车亲自去挑选。就连门上窗上贴的对联窗花,外公也不买现成的,而是请他认识的老师亲自书写对联和剪窗花。我妈总是劝外公别那么操心,差不多准备些就行了,外公总是说:“一年就这么一次,怎么能将就呢!”
到了腊月二十,外婆就开始准备过年的各种点心了,光是油炸的各种面点,都要准备两三天,外婆一个人忙不过来,总是把邻居家的奶奶婶婶都请过来,一起揉面,做成各种花样,放进油锅里炸。这个时候我是最开心的,总是跑进跑出的,拿着刚炸好的麻花,轻轻咬一口,烫得呲牙咧嘴的。这个时候外婆总是禁止我出门,只准我在院子里和屋里玩,因为家乡有个习俗,家里支起油锅的时候如果大门有人进进出出,会惊了灶神,炸出的面食要么焦了,要么就会炸得半生不熟的。
等外公外婆的忙碌进入了尾声,就迎来了除夕夜,家家户户的鞭炮声好似会响彻整个夜晚,每次放鞭炮,外公都会把点炮仗的差事交给我,而我举着点点闪动的香,还没把炮仗点着,就吓得抱着头跑开,这时候外公总是看着我的狼狈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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