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西藏农牧民增收的主要途径之一就是外出务工,从事非农产业。城镇经济的发展为西藏农民工提供了大量就业机会,进城务工也成为西藏农村劳动力实现就业转移的一个主要途径。在拉萨市、日喀则市等西藏规模较大的城市,行业众多、就业门槛不高、灵活性强的第三产业吸纳了越来越多的农村劳动力,成为农村劳动力在城市就业的重要渠道。其中,餐饮业成为许多初次进城务工的藏族农村劳动力首选的就业领域
2010年本人以拉萨市的藏餐厅作为课题调查点,考察了拉萨市近年来当地农民工的就业历程。
我调查的在拉萨24家藏式餐厅中工作的100名农村劳动力主要为藏族女性,多数来自拉萨市属各县和日喀则、山南地区的农牧区。这些农民工的教育程度普遍较低,以小学学历为主。他们中多数人从农业生产中转移出来。城市就业较高的工资率或预期收入是吸引农民进城的根本动力。家庭利益的最大化也促使他们接受家庭劳动分工。不是农牧业生产主力的他们只要专心在城市里挣钱以增加家庭的现金收入,多数人不需要在农忙时节回家乡帮忙。
在一家规模中等的拉萨藏式餐厅打工的拉姆是本人的一位访谈对象。19岁的拉姆来自拉萨市林周县农村一个世代务农的7口之家。家里有两位老人需要赡养,还有3个孩子,父母的生活压力很大。拉姆的哥哥学习一直很好,家人包括拉姆本人都支持哥哥上学,拉姆的妹妹在读小学。在亲友的帮助下,她哥哥考上了拉萨北京中学的高中部。现在农村孩子上学不用交学费和杂费,在学校住宿也是包吃包住的。拉姆的父母也希望拉姆在这样的好政策下继续学业。但是一家7口人仅靠父母两个人务农度日,日子还是捉襟见肘的。
根据对100位受访者的调查,家庭收入水平在家乡处于中等偏下的状况是推动这些农村劳动力到城市就业的重要动力。拉姆自认为学习成绩不好,同时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就在即将15岁的时候离开了家乡到拉萨市打工。起先她在一个老乡的介绍下在一个中学食堂帮厨。显然,社会关系网络在藏族农民工求职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餐饮服务业的门槛低,多数服务员是通过亲友介绍或者自己找到的工作。因为学校本身的经费有限,食堂还要在寒暑假放假,拉姆每月大约只能拿到600元工资。就在到拉萨打工的第四个年头,在亲友的介绍下她来到目前这家藏餐厅。在100名被访者中,一半的人换过一到两次工作。他们通过更换工种、更换工作环境不断的调试自己与城市工作的距离。
除了将近四年的工作经验,餐厅在对所有员工的日常培训中发现拉姆的表达能力和文字功底较好,就让她当前台收银员。根据调查,不到三分之一的受访者接受过职业培训,而且主要是与餐饮服务和烹饪有关的正规的在岗培训。由于服务员、传菜员的劳动技能要求不高,经过用人单位的在岗培训多数人能胜任工作。目前(2010年)她的月薪有1200元。餐厅旺季时她和餐厅的其他服务员还可以拿到每月100到300元不等的奖金。因为餐厅为员工提供食宿,她每月的开销一般控制在200——300元,主要用于她和哥哥的衣物和零食等,每月可以存700元左右随时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