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群培:自豪于藏文书法
杜冬   发布时间:2014-04-25 14:21:00   来源:西藏商报


藏文书法家多吉群培

  初识多吉群培

  我们到了,这是普松乡一栋普通的尼木农家院落,老人的儿子出来迎接,一个壮实的汉子,不修边幅,似乎有点困,头发微乱,宽大的裤子上有木屑的痕迹,好像也不愿意掸掉,后来我们发现这是木刻经板艺人的共同特点。

  多吉群培老人就坐在靠窗的屋角最里面,盘腿而坐,木书写板横在膝盖上。他声音清楚响亮,大概早就预见了我们会来。他个子矮小,戴着墨镜,在屋内也戴着一顶小小的礼帽。这个矮小的老人纹丝不动地就表明,他是屋里的中心。

  老人膝盖上架着小书板,书板上长条形的字幅铺放得乱糟糟,其中有老人为尼木经板抄写的佛经。线条稳定流畅,锋利处如刀刻。我不懂藏文书法,但和唐宋时代汉字书法力求彰显个性不同,老人的藏文书法更重视其完整性、均衡,这大概和不同的文化表达有关。

  文房五宝,古老的书写体系

  老人一样一样地介绍案头上的文房“五宝”:墨水瓶“纳本”,竹笔“纽古”还有涂成黑色的纸张或是素色的藏纸。这几种在中原书法中有对应的物件,包括竹笔。至于那个被摩擦得极光亮的墨水瓶“纳本”则是大有来头,那是老人的父亲为布达拉宫担任经书抄写工作有功获得的奖赏。

  还有两件宝贝,则是较为少见的,我不知道在内地书法工具中是否有这两样的存在,甚至无法翻译出来。一是用于竹笔取墨的“笔至”,就是一撮梳理整齐的毛发,伸入铜墨水瓶取墨,再以竹笔擦过毛发以取墨,这样取墨可能会让竹笔受墨均匀,而不会一落笔就留下一团墨水。

  另一样是一块久握的木头,圆头圆脑,其中却镶嵌着一块漂亮且极其光滑的玛瑙石,我一眼据看出这是我家乡南京的雨花石。这块雨花石如今被叫做“瑟”,其用途可以大致说成是“抛光器”。经书写完之后,待墨迹干去,用“瑟”均匀地摩擦纸面,会让纸面质地光滑,阳光下纸面和墨迹都呈现出闪亮的、如同打蜡一样的光彩。

  无字的书写

  老人给我们看两张纸,一个是印刷体经文,一个是他的手写体,也就是所谓尼木体。印刷体完整、清晰、连绵不绝,高低均一;手写体粗看类似印刷体,仔细看出,粗细有变化,空间有转折,有磊落的姿态和用笔的风姿。虽不那么均匀,却更有人掌心的温度,有竹笔的弹性。老人惋惜道,印刷体经文怎么比得上手写体。作为一生的书者,他自然有更深的体会,我的理解,即便是神圣的经文,手写时也让书写者有小小的发挥余地,这一笔锋又被刻经者的刀锋所继承,深浅与收放,流畅与涩滞,运用之妙,全在一心。

  在西藏,人们识字率不高,识字相当于一只脚跨入了尊贵的地位。但尼木人放下竹笔和雕刻刀,走向田地,如此自然,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从高处看,土地像是一张熏黄的、铺展开的粗糙大纸,尼木人在上面书写着什么,下午浓郁的风如同“瑟”一般细细地研磨着,于是更加看不清了。

  想起在吞巴乡采访的一位造藏香的老人,他说自己的父亲也曾是一位著名的书写者,他自创了一种奇妙的字体,从头到尾一笔写完,走出了尼木,人们就看不懂了。

  书写本应用于沟通,但为什么这老人会自豪于一种无法解读的字体呢?我隐约从这个故事里读出了些什么,或许尼木人在土地里书写的,就是这看不懂的字吧。

  原标题:书写大地 藏文书法的故事

(责编:范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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