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拉萨城区周围的山脉被温柔的光普照的时候,波密却在烟雨蒙蒙中。
虽然这是两个城市的自然气候的差异,但一如这两个城市的文化差异一样:拉萨是座威严、始终以发达的文明来展示自己魅力的城市,而波密,是以一种淳朴的自然气息来显露自己情怀的人间仙境。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一个伊甸园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就是波密。曾经的波密,以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因素,波密土王打造了一个半独立的王国;如今的波密,是最美景观大道318国道上一段刻骨铭心的秘境。
波密是文化和文明的完美融合。西班牙语里,“文化”(cultura)一词与“种植”(cultivar)一词属于同族词,“城市”(ciudad)则与“文明”(civilizacion)是同族词。这种表达方式直接说明了这样一个深刻的道理:文化一词与种植庄稼的农夫有关,文明一词则与城市有关。在波密这样一个农耕文化和城市文明界限不怎么明显的地方,这里生活着的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表现,在温润的印度洋气候的青山绿水中,给已经长期习惯社会分工的都市人提供了一种反观自己生活的机会。
历史上,波密依据通麦天险等特殊的地理环境造成的交通不便这些条件,形成了与世半隔绝的历史文化。在这里,波密土王曾经与强大的西藏当地政府长期对抗。当地民风融合了康巴地区的彪悍和卫藏地区的细腻,凭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理优势,直到20世纪50年代,波密仍以不羁的民风维持着一个半独立的王国。
看看波密的近代史就能略微体验这个地方的不羁。
清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蒙古准噶尔部军队入藏,烧毁了噶朗府邸,波密土王迁至索瓦卡。雍正、乾隆年间设立了驻藏大臣和噶厦,使拉萨的地方政府对卫藏各地的统治力空前加强。噶厦在下波密地方设置了博窝、波堆、倾多等宗,并向各地征收赋税、支派乌拉差役。道光元年(1821年),波密土王尼玛结布病死,无子嗣。其下土官扎布、曲杰·旺秋饶丹各据一方,并于道光十四年归顺朝廷。但是到了次年,扎布自恃地险,率众抢劫商旅,并袭击边坝、硕般多等处驿站。道光十六年,官兵剿灭了扎布势力,同时封旺秋饶丹为噶朗第巴,承认了波密土王的势力。此后,朝廷允许波密地方仅向噶厦交付酥油差。
清末,波密部众经常剽掠过往商旅,并与川军发生冲突。“同治年间及光绪五、六年皆屡次投诚,屡次背叛。自恃地险民悍,不时出剿抢劫,焚杀重案,无岁无之。”宣统二年(1910年),驻藏大臣联豫派协统钟颖率驻藏新军征讨波密。然而钟颖是皇亲,素无指挥之才,驻藏新军又无实战经验,故兵败于东久(在今林芝县)。联豫遂起用左参赞罗长裿,又奏调川滇边务大臣赵尔丰川军助剿。赵尔丰部下傅嵩率军攻占波密,与罗长裿在易贡(今属波密县)会师。波密土王白马策旺逃往墨脱。罗长裿率军由多雄拉山口入墨脱,直抵崩崩山。赵尔丰部西军中营帮带刘赞廷引兵由金珠拉山口入墨脱。墨脱宗宗本(相当于县长)道布(门巴人)设计诱杀了波密土王。二路清军消灭了其余波密头领,并留兵驻守。赵尔丰意欲于波密置县,改土归流,但不久武昌起义,计划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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