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萨西藏博物馆,陈列着一件藏传佛教噶玛噶举派第五世活佛得银协巴(汉籍称哈立麻,1389——1415)从南京带回的历史真迹——“哈立麻为明太祖荐福图”。这是一幅画在绢布上的反映明朝初年永乐皇帝与西藏宗教领袖哈立麻之间,通过宗教活动建立臣属关系和私人友谊的大型历史长卷。全图共4968厘米长、66厘米高,上面绘有连环彩图49幅。彩图生动地描绘了噶玛派活佛得银协巴(哈立麻),于永乐五年(1407年)应明成祖永乐皇帝邀请,率僧众赴南京在灵谷寺资设普度大斋,为明太祖朱元璋及其皇后超度“荐福”时出现的种种奇景。“荐福图”诞生至今已有600年的历史,是当前西藏保存最大型、最完整的反映明初历史和宗教事件的绘画杰作。由于该图结构严谨,色泽艳丽,所绘楼塔、人物栩栩如生,无论从反映宗教内容或绘画美术风格上看,都堪称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其历史宗教文化价值弥足珍贵。
值得一提的是,噶玛派黑帽系第五世活佛哈立麻由于晋京朝觐和荐福活动的成功,于永乐五年三月被永乐皇帝敕封为“万行具足十方最胜园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简称大宝法王),赐印、诰、金、银,命他“领天下释教”,这是明朝对西藏各教派宗教领袖推行“多封众建”政策所封敕的宗教上的最高封号,此后,明朝皇帝又敕封了大乘法王、大慈法王和此前敕封的阐化王、赞善王、护教王、辅教王、阐教王等五王。但以大宝法王地位最高,位在其他法王和王之上。从此,历世噶玛派黑帽系转世活佛,均沿袭大宝法王的封号,终明之世,一直和明朝中央保持着绵延不断的朝贡隶属关系。
哈立麻对噶玛派在西藏的影响和宗教地位的提升起了重要的奠基作用。他对噶玛派的发展和实力扩展贡献巨大。他暂短一生和永乐皇帝建立了很深的私人友情,忠实朝廷,得到了皇帝的崇信和褒奖。明朝中央推行“广行招谕”、“多封众建”政策,在噶玛派哈立麻身上可视为是个成功的范例。他的一生活动,在西藏与祖国关系史和西藏宗教发展史中均占有重要地位。“荐福图”所表现的内容,是这段历史最真实最形象的见证。
本文叙述了哈立麻自接到诏书入京后,在南京、五台山进行诵经传法和荐福超度的经过,也论述了哈立麻一生的主要贡献和与明王室建立的紧密关系。
哈立麻在南京为太祖皇帝、皇后荐福所进行的法事活动共14天,作法时每天出现的奇景异兆,荐福图上均有5种文字加以描述说明。尽管这些奇景异兆和文字,充满着宗教徒的想像和夸张虚构成分,但出于当时明皇室臣僚团结西藏地方、维护帝国统一的愿望却也不足为奇。王室和宗教领袖的构想是相通的,这就是用神权来强化巩固皇权社稷,同时用皇权的扶植扩大神权和宗教领袖们的影响,祈愿劳苦众生安宁吉祥。
因荐福图是一幅巨大的长卷,平时难以展开,上面所记文字也不易为公众全面看到。故笔者不嫌繁缛,此次将14天作法时的文字描写,逐日抄录排出附于文内,为的是供研究者进一步研究时详察参考。
同时需要指出的是,荐福图上的五种文字,以往常被误读为汉、满、蒙、维吾尔、藏文或传讹成其它文字。笔者经考查及多方讨教,经语言专家鉴定确认它们依次为汉文、波斯文、云南傣文、藏文、回鹘式蒙古文。这五种文字同时合璧出现在同一件文物及书画作品里,实属罕见。它对明朝初年民族文字的使用交流和翻译水平以及宗教文化和各民族语言文字在宫廷内倡兴流传,极有实证和研究价值。因此说“荐福图”是一件瑰宝,对我国民族语言文字学和民族宗教学研究均大有裨益。
(责编:B/S-DI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