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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禁区”世界海拔最高的加油站 年轻姑娘其布的故事

2018-03-23 王淑 李敏 赵耀

    风光壮美的羌塘草原,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在海拔5200米的双湖县是西藏海拔最高的县,这里的自然条件恶劣、高寒缺氧,均空气氧含量不到平原的三分之一,素有“人类生理极限试验场”之称。是名副其实的“生命禁区”。年轻姑娘其布就在这5200米的世界最高海拔加油站工作,为当地农牧民顾客服务、续航。

图为草原上的羊群在湖边饮水。摄影:王淑。


    双湖加油站坐落在那曲双湖县城,从2003年开始运营提供各类成品油。后来于2012年按照中石油新版规范重新改建,占地3750平方米,库容总量200立方米,其中汽油和柴油各100立方米,拥有双枪加油机2台。储油罐设置在加油站加油现场。加油站有4名正式员工,3名驻站警察,一名实习生,均为藏族同胞。加油站长年坚守在藏北人烟稀少的羌塘草原,为这片藏北高原建设发展发挥了应有的作用,被评为中石油西藏销售公司先进加油站,同时为羌塘藏北草原经济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

图为冬日的纳木错。摄影:王淑。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中,有一位80后年轻姑娘叫其布,在加油站一干就是五年,她讲述加油工作的经历看似平常但却十分感人。

图为其布在给顾客加油。其布供图。


    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交通不便是双湖县最大的特征。记得那年11月羌塘草原已是泛黄的季节,海拔5200米的双湖县已进入风雪肆虐的寒冬。在一次寒冬深夜12点左右,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们从梦中惊醒。电话里,一位牧民男子大声急哭喊着:“求您了,快救救我的老婆和孩子吧……”
    打电话的男子叫志桑,家住县城外15公里的冬日村。他怀孕的妻子出现了早产征兆。志桑慌张地骑上摩托到县医院去接医生。快到县城时,车却没油了。听到这里,来不及多想,我立即拉上同事才吉,一人骑一辆摩托车,急忙直奔县医院找医生,才吉赶着送油。情急之中忘记了屋外已是寒冬,顺手拿了件衣服就直奔医院。
双湖的县并不大,从加油站到医院,再到志桑家,刺骨的寒风刺穿了我每一寸肌肤,到达志桑家的时候,志桑妈妈哭着端上热呼呼的酥油茶,当我伸出手接茶碗时,发现双手已被寒风割裂得伤痕累累,鲜血从细小的伤口流了出来。此刻,屋里哭声、叫喊声,混成一片,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我僵立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听到了婴儿哭声,那一刻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心里十分欣慰地笑了。由于抢救及时,志桑妻子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婴。现如今,这女孩已是2岁了,每次见到都高兴得粘着我,叫我其布妈妈。

图为藏北草原上的藏野驴。摄影:王淑。


    像这样的“生死速递”,在双湖却像加油一样平常。
    记得那是2015年大年初六的早晨,牧民洛桑叔开着他的皮卡车,没有往日的笑容,急冲冲地直催我“快些、快些,加满、加满!” “洛桑叔,您怎么啦,这么着急。”我一边加油一边问道。
    “去那曲医院,县医院没药了!”原来,洛桑叔的妻子突发癫痫,在双湖医院紧急救治。可治疗急需的特效药医院已没有了,必须要到那曲调配,时间不等人,心疼妻子的洛桑叔决定自己开车去那曲取药。
    “快些、快些,来回要跑1000多公里路呢!”洛桑叔急着不停地催促着我。
    看着洛桑叔焦急的表情,我赶紧忙着手里的活计,突然想起今天公司有辆油罐车要配送到我们站,油罐车现在应该还没有出发。我立马上打电话联系那曲公司的同事,让他把药送到押运员手上,油罐车顺路带过来。挂了电话我对洛桑叔说:“不要着急,您现在回医院陪着阿姨,我保证今天就把药给您送过去。”

图为汽车疾驰在藏北草原上。摄影:王淑。


    因为药品及时送到医院,阿姨得到及时治疗,身体也慢慢得到了恢复。这千里送药的小事便在县城传开了。来加油的人都称赞我们做了件好事,而我们加油站自然而然成了双湖百姓心中的“邮政所”。为方便当地农牧民,加油站除了加油,还为学生带课本、复习资料、小朋友的生日礼物等,也为抛锚的车辆带维修配件什么的,甚至还为高考学生带录取通知书。每天在晚霞照耀时分,农牧民聚在加油站等候油罐车的到来已成了加油站的一景。

图为其布在和同事取水。其布供图。


    久而久之,我们和当地农牧民的相处也已似亲人一般。让人记忆犹新的是(20)15年的4月,一连下了几天大雨,为保障油品供应,天气稍稍转晴,公司就安排专车送油。原本通行不便的土路,因为雨水变得更加泥泞,坑坑洼洼。油罐车在途经嘎百村时,一侧轮胎陷在淤泥中,无法行驶。牧民尼玛刚巧在油站,得知情况之后,便急着召集当地20多辆开着摩托车和4台拖拉机的农牧民,40多人前往嘎百村,冒着风雨牧民们硬是靠着人推肩扛,把30吨重的油罐车推出这段泥泞路。这感人的场景使在场的人们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大家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而乡亲们却非常自然的说:“没事,没事,应该的。咱们加油站帮助咱当地老百姓那么多的事,这一点小事不算什么嘛。”只见满身泥水的乡亲们开着自家的摩托车,唱着歌飞驰而去。

图为其布和同事一起吃饭、聊天。其布供图。


    在高海拔的双湖,一年10个月是冬季,8级以上的大风天高达200天以上,冻土时间超过280天左右,即便是最好夏季,白天气温也只有几度,晚上的温度已达零度以下,年平均气温在零下5摄氏度.....以前,我们吃的蔬菜、粮食全部要从拉萨运来,在漫长的冬季里,蔬菜只有些土豆、白菜,一年至少有两三个月要靠方便面、糌粑度日。艰苦的日子我们学会了在艰苦的环境里调剂生活,把每种味道的方便面列在一周的菜单上,每天换着口味吃。现如今,随着发展,双湖站的条件好了许多,我们再也不用滚着大铁桶,用手摇泵为顾客加油了,住进了新建的宿舍,即使在最寒冷的季节,也能吃到从那曲送来的新鲜蔬菜。

图为牧民在草原上放牧羊群。摄影:王淑。


    也许只有真正上过高原高海拔的人,才能体味缺氧的痛苦;只有真正驻守过海拔5200米的人,才能品味缺氧和孤独的苦涩,还得忍受高原带来各种的不适。
    在双湖加油站,我们坚守最久的员工已有33年,高海拔艰苦的条件没有让我们坚守的员工退却。低海拔无法想象的是,夏季的白天我们还得裹着厚厚的冬装,迎着刺骨的寒风,与孤独为伴,像哨兵一样坚守在岗位上,为每一辆加油车提供补给。夜暮降临,整个羌塘草原一片寂静,我们为每一位长途的司机早早打开罩棚灯。在当地农牧民的心中,双湖加油站不仅仅是加油的地方,更是温暖如家的地方,无论他们走多远,无论白天黑夜,只要看到红色罩棚灯,就知道,离家不远了......(中国西藏网 策划/王淑 改编/王淑 诵读/李敏 制作/赵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