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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木行

2017-08-29 09:52:42 杨永权 西藏日报

兴许是曾在樟木小镇当兵三年的原因,尽管年少无知轻狂的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地对山山水水、花草树木、稀世动物以及小镇天然而成的美不屑一顾,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岁月一天天的流逝,愧疚之心油然而生,在离别近三十年里,始终魂牵梦绕,梦中依稀可见它的绚丽多姿,天成之美,犹如一颗璀璨明珠镶嵌于世界屋脊,万种风情珍藏心中,清晰可见,久久难以忘怀。

多年以来默默的无限深情,始终如梦般索绕脑际,千愁万绪如雅鲁藏布江般滔滔不绝的江水奔腾不息,直到2015年的春夏之交,送子高考一切事宜办完,才得以再次重逢,此时此到,心里充满无比的真情厚意,暗自疾呼:“樟木,我来了!”

西藏的天晴空万里,在一望无垠的蓝色天际下,晨光明媚,带着美好的憧憬,激情澎湃,蠢蠢欲动,坐上日喀则市去樟木的旅游客车,了却多年的重逢心愿。

一路上,只听见客车发动机微弱的喘息声,心随车窗外的柔风一起飘逸,飘过险峻的山峰,越过碧绿的江河,窗外一切的旖旎山川、古木参天、袅袅炊烟、遍野牛羊织起的山水画尽收眼底,好生惬意。

聂拉木县是去樟木的必经之路,趁旅客们享用午餐之机,徒步到兵站探其变迁,门卫把守甚严,就算我磨破嘴皮,甚至亮出了“军队自主择业干部”的证件,也无济于事,由于时间紧,没再纠缠,独自街道闲游,时而扫视街道上琳琅满目的藏、汉餐厅;时而平视草木丛生的远山,无数的花香与众多餐厅散发出的饭菜之香弥漫整个县城。鸟语啾啾,水声潺潺,宛如合奏鸣曲,将聂拉木县笼罩着,我的心也随翠绿的山川和鸟语花香而激荡着……

聂拉木县与樟木镇相距40公里,一条狭窄的水泥公路蜿蜒直下,客车沿着峭壁曲折的山腰盘旋下行,一面是奇峰险峻、乱石欲坠的山冈,一面是万丈深渊、汹涌澎湃的峡谷河流,掌握生杀大权的司机全神贯注。约个把钟头,客车行至一平坦处忽然停下,司机边擦拭满脸晶莹剔透的汗珠边要求旅客下车,顿时座无虚席的车厢内旅客面面相嘘、窃窃私语,从司机一副清松喜悦的样子中,感受到他的如释负重。毕竟有过3年的工作经历,完全彻底明白司机用意,在我不假思索、黙然无语的带动下,纷纷下车,站在崎岖的路旁腑视,众人一片惊呼,心中涌动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绝妙诗情。

心被青山碧水、飞流直下的瀑布包裹着,心被明媚的阳光、遍野的山花陶醉着,旅客在司机的催促声中魂不守舍地返回车上,午后4点15分,客车平安地停在樟木小镇,游客纷纷下车,步履匆匆地向附近旅馆奔去。一路而来,为了领略绮丽多彩的自然风光,即便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依然不觉饥肠漉漉,义无反顾,沿着羊肠小路,步履蹒跚地向上爬行,大约半个时辰,才来到营区,向卫兵同志讲清来意,电话打到连部,核实我的的确确是连队的一名老兵后,派了通信员带我去了部队招待所,并为我安排了食宿。

用过餐已是傍晚时分,一名部队的干部陪我在营区内走了个遍,向我介绍了部队近些年的发展进程,不觉间来到招待所门前,握手告别。独自躺在床上久不能入眠,曾经那段美好的故事像过电影一样清晰地呈现眼前,仿佛就在昨天,在昨天挥汗如雨的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时的那种开心幸福。

樟木的夜色的确很美,美得令人迷醉,宛如青稞美酒,醉在心里。满天的星斗悬挂于夜空,陪同重返故地的游子一道聆听不绝于耳的汩汩水声,营区内一排排翠绿的柳树林立着,犹如英姿飒爽的卫兵,为小镇的安宁无私地守护着,守护着神圣的沃土,一幢幢三层的营房在淡淡路灯的光亮笼罩下,临风不动。

次日的天还没放亮,匆匆忙忙叠好被子之后,留了张便条,一来表示连队的热情款待,二来对我的不辞而别深表歉意,并留下联系方式。在卫兵标准的军礼中告别久别重逢的军营。来到小镇,天才大亮。

温馨润湿的清晨,青棵美酒和糌粑、酥油茶、甜茶,伴随着花的芳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有种不食而饱的感觉。在鸟语悦耳动听的浅浅低吟中,快步走过樟木海关,途经一座大桥,朝立新而去。

樟木镇依山而建,道路崎岖曲折,顺势而下,房屋错落有致,石木混合;放眼远眺,群山环抱,满坡杜鹃红遍,鸟语啾啾,花香四溢;颔首而视,水流清潵,波光耀眼,奔腾不息。奇花异草,水光辉映,古木林立,山川瑰丽,给新欣樟木披上美丽、富饶、圣洁的面纱。

离开樟木时的不舍之情,和离开后的这些日子,心神不定,思绪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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