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日19时30分,新华社“进藏路上”新藏线采访小分队一行抵达新藏边界最高峰界山大坂。这里海拔5248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点,“天路”由此得名。
同行的8人全部出现高山反应,其中两人呕吐不止,随行的武警交通二总队军医张科一面为他们输氧,一面给他们服用抗高原反应的药物。其余6位也都头痛欲裂、胸闷恶心、嘴唇黑紫、心慌气短。
新藏公路(喀什叶城-狮泉河),全长1455公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海拔5000米以上的大坂有5座,是国内几条进藏路线中最危险的一条线路。特别是从死人沟到界山大坂一段,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高山反应最为强烈,几乎是人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从5月1日到2日23时,新藏线采访小分队先后翻越了库地大坂、麻扎大坂、黑卡子大坂、奇台大坂、界山大坂、红土大坂6座大坂。曾有人这样描述过:库地大坂险,陡升三千三;麻扎大坂悬,九十九道弯;界山大坂尖,伸手可摸天。
记者很难想象,当年进军西藏的人民解放军在不通公路的情况下,是怎样翻越这些大坂的?1950年8月1日,独立骑兵师先遣连从新疆于田出发,历尽生死磨难翻越界山大坂,于8月29日进驻阿里改则的扎麻芒保,为和平解放西藏立下了汗马功劳;独立骑兵师后续部队280余人,在副团长安志明的率领下,于1951年5月6日从于田出发,踏着先遣连的足迹,艰难跋涉千余公里,于5月28日到达扎麻芒保,同先遣连胜利会师。部队于当年8月3日进驻阿里首府噶大克(今噶尔县),从而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从新疆进藏的光荣任务。
车辆穿行在高山之间,这里没有什么植被,只看到巨大山谷间的河床上稀疏地生长着低矮的红柳,山坡上稀稀拉拉点缀着斑点状的黄绿色苔藓。翻越海拔4900米的麻扎大坂后,不时可以看见道路两旁已干枯的牛羊尸骸,有几只肚子已被掏空,估计是狼吃过之后丢弃的残食。
突然间记者感到,真正雄奇壮伟的高山大原,往往在其顶部又怀抱着一马平川、一江奔腾,令人惊喜感叹。也许只有这样的川原,才能在其肩上撑起巨峰雪岭。
这里的含氧量不足海平面的40%,且气候多变,气温极低,即便在七八月份的夜晚,最低温度低到零下20多摄氏度。一旦出现暴风雪,温度甚至会骤降至零下40多摄氏度。
进入死人沟路段后,记者陆续看见几个土堆,上面插着一根拴着红绳的小木棍。张科介绍说,这都是因高原反应而不幸死在途中的人,有游客、司机,还有修路的民工。“这里已经是永冻土,根本挖不动,同伴只能把他们简单葬在路边,做个标志算是告慰。”
离开30里营房以后,车辆几乎就一直在4200米以上的高原上行驶,以至于我们感觉不到又翻越了5100米的奇台大坂。而此时,采访小分队中的两人高山反应症状加剧,开始呕吐,面色灰白,呼吸紧迫,吸氧后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在车里。其他人员也出现不同程度的头痛、气喘。
黄昏时分,小分队抵达冰雪覆盖的界山大坂路段。6700米的界山大坂雪峰巍峨,山顶阴云密布,冷风飕飕。能够坚持下车的队友们个个步履维艰,嘴唇黑紫,但登上世界上海拔最高公路点的兴奋心情却难以抑制。没有欢呼的力气,更没有雀跃的体力,摄影、摄像记者的动作虽然沉重而缓慢,但快门声咔咔不绝。
路旁竖立着黑色大理石修建的界碑,描金的汉藏双语写着“界山大坂海拔5248米”,落款是“武警交通第八支队,2005年立”。界碑周围缠满了象征吉祥的白色哈达。
在这条最艰险、最困难、最挑战人体承受极限的“天路”上,似乎到处都可以看见武警交通八支队官兵的身影。他们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用健康为代价修筑养护着219国道,在生命禁区谱写着新时期军人的凯歌。
当记者面对摄像机镜头时,不由得用了这里筑路武警官兵常说的一句话:“能留在天路上的汉子都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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