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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看云
 
黄毅   发布时间:2012-08-26 07:30:00   来源:《黄河文学》

  阿里的云总是有所对应的。大地之上,哪里的人烟稠密,哪里的云就挤挤挨挨;哪里的青稞葳蕤,格桑花灿烂,哪里的云就妖娆万分;哪里的桑烟徐徐,经幡飞动,哪里的云就高洁庄严;哪里的牛羊繁胜,青稞酒喝不完,哪里的云就大呼小喝、踉踉跄跄……从这个意义上说,阿里的云是有根基的,阿里的云不会无由地诞生或消逝。

阿里的云
阿里的云 来自昵图网

  我们在任何地方看到的云,都是充满了诉求、充满了欲望,而在阿里,云是那样的淡泊,就和在云下生活的藏族人一样,一碗酥油茶、一抔糌粑就足矣,日子过得贫穷而满足,内心却丰饶之极、富可敌国。一个放羊的孩子,躺在干爽的草地上,总能从头顶飘过的云读出他想知道的东西,他不会有太大太多的奢望,他的最高企求,无非是希望有朝一日他放牧的羊群能像天上的云一样多,这也许已经很过分。你看阿里的那些云,表情平和、淡然,一副疏疏朗朗的样子,就是这样的云,才能打消所有非分的念想。

  至于那些匆匆而过的,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云影,又迅速离去的云,其行进的速率是与那些日夜兼程向着圣域进发的行脚僧或香客相同的。他们已经不会在其他方面浪费一点点时间,他们的体力和能力只能支撑他们走到朝圣地,甚至他们不会像流浪汉或托钵僧那样,为了得到一些施舍而去付出乞求和怜悯,这些行色匆匆的云,多是一些外表褴褛,甚至蓬头垢面,但内心坚定,有所寄托的无形之物,当心有所属,心有所归,便成了这样蓬蓬松松宽宽泛泛的有形之物。

  从来不要怀疑,一个瞽目的云游僧会找不到归宿,同样,那些貌似盲目的云,也一定能万水千山,抵达故乡;从来不要相信云是柔弱的,在阿里,云有时很坚韧,石头可以让大风跌跌撞撞,而最终石头被大风驱赶得到处都是,风去云留、无遮无挡、无牵无挂的云最该被风驱散,而云却在天空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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