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男人 来自百度图片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藏这块神奇的高原孕育了一个同样神奇的民族——藏族。作为一个内地人,你不能用“落后”这样的词来描述藏族人,他们拒绝“流行”,摒弃“时尚”,沿习本真,刻求原貌,生活在一个自在的时间和空间里。因为这样,他们更接近生命的源头。
女人是这个高原的亮色,也是这个高原的创造者。她们放牧、耕作、祈福,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吃苦能力和乐观精神。我注意到她们行走时,身体多朝前倾。她们一生都在背负着家庭,背负着高原。我们在布达拉宫门口等待参观的间隙,立刻围上来一群推销手工艺品的藏族妇女。那是我与藏族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她们肤色黑亮,两腮有着明显的高原红。这些妇女无法用汉语中的玫瑰、小夜曲来形容,她们只能称健康、朴实,像她们放牧的牛羊。手工业是藏族女人的第二职业。一口很流利的普通话消除了我们之间商品交易的障碍。但对她们推销的商品,我们连连摆手,但她们依然锲而不舍,将东西伸到你的眼前:“买一个吧,买一个吧。”目光是如此执着,执着地让你再也无法拒绝。存在决定意识,苛刻的高原要求她们坚韧不拔,持之以恒。
更为可贵的是藏族人身上的乐观旷达。民间繁多的节日通篇洋溢着歌舞的欢乐。人们对藏族人的印象,大概都是从他们的歌舞中获得的吧?藏族人这一特点类似于女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概括的“酒神精神”。在布达拉宫参观的过程中,不时传来女人高亢亮丽的歌声。我用心倾听这高原特有的天籁。歌声来自宫殿的房顶上,十几个盛装的藏族妇女排成两队,每人手中拿着一根木制工具,唱着歌、按着一定的规律前后左右移动步伐,同时用手中的工具敲打着脚下的碎石和泥土。原来她们在打“阿嘎”,这是一种藏族传统的屋顶或屋内地面的修筑法,将碎石、泥土和水混合后铺于地面或屋顶,以人工反复夯打而成。劳动并不妨碍她们热情欢乐的歌唱,这是一个没有悲歌的民族。
拉萨的街上走着康巴汉子,八廓街上康巴汉子在熟练地做着交易。这个具有经商传统的人群足迹遍及全国。我用眼睛追寻着他们,捕捉着对康巴人的一些粗糙感觉。康巴人居住在西藏东部,一列列南北走向的山系横贯其中,著名的三大江(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与三大山(伯舒拉岭、他念他翁山、芒康山)相间并列蔚为奇观。惊心动魄的地貌造就了豪放的康巴人。他们面容坚硬,眼神犀利,黑色的藏袍裹着牦牛一样结实浑圆的身材。像他们的身材一样,康巴人脉管里涌流着大江大河般桀骜不驯的血。
在大昭寺门前,我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康巴汉子坐在门槛上,眼睛半闭半合,神情肃穆,一连串嗓声温厚纯净的经文在拉萨正午炽热的阳光下从他的嘴里飘出来,声音忽高忽低,忽急忽缓,混和在川流不息的脚步声中,混和在等身长头磕在地上的“刷刷”声中,那声音有一种心满意足的幸福和快乐,我被这个康巴汉子深深感动了,忍不住作揖合掌。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群体性的生态方式和精神方式。在西藏的几天里,在拉萨的大街上,在转经朝佛的人流中,我和藏族人一起朝拜伟大的释迦牟尼,和他们一起倾听英俊的容中尔甲激情四溢的歌声,和他们一起坐在烟雾腾腾的饭店呼菜唤饭大块朵颐,但我们仍然泾渭分明,就像草原的牦牛与黄羊。虽然有时我们穿着同样的服装,脸上有着同样的肃穆。对这块神奇的高原来说,我们是游玩者,他们是虔诚的佛教徒,我们是过客,他们才是主人。这是最本质的区别。
作者简介:
王爱芹,1971年9月出生。文学学士,法律本科。先从教,后入机关,业余以文为乐。著有散文集《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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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有适当删节)
(责编: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