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艰险的茶马古道

　　在青藏铁路还未开通之前，去西藏，不易。在我，要坐汽车、火车、飞机，要忍受路途的艰险，要克服难以想象的高原反应。所以，去西藏不能靠原始的天真和神往的激情，而要靠强壮的身体来抵挡，靠坚忍的心理去承受。

　　那时在西藏，最好的交通方式就是坐汽车，最难的是骑牦牛，最累的就是徒步穿行。飞机、火车大多停靠在现代都市，现代都市是现代文明的交点，却未必是西藏文明的标志。进出藏，有四条公路，新藏、川藏、滇藏、青藏线，因为地处高原，这四条在内地看来平平常常的路，便注定与众不同。如果这些路是有生命的，那么，多年来，她们要用何等顽强的毅力去默默承受命运的重压，才使得西藏大门开启，文明融合。毕竟，闭塞是文明的天敌。

　　几天里，我们一直在路上颠簸，每一个目的地，都要长途跋涉。回首西藏当初，几乎所有的佛教大师都是风尘仆仆的传播者。他们行走，他们出现，他们思索，这才构成博大浓厚的西藏文明。今天，我们是西藏文明的学习者。

　　那时，从拉萨前往林芝，走的是川藏南线。它于1958年正式通车，简陋地只有两条车道，沿线都为高山峡谷，曲曲弯弯，险道林立，毫无尽头。若遇上坏天气，塌方、泥石流、大雪封路，这条路更是险象环生。有位名人说，城市的路是网，林间的路是诗。而西藏的路则是艰难，是困苦，是需要提着心，吊着胆，甚至拿着生命去走的路。在弯道处行驶规定时速是30公里，因为要赶路，大多数车的时速都在50公里左右，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差不多是和对面的车迎头相向，因为坐在副驾位置上，每一次转弯，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高原的天气像小孩的脸，忽然间，雨落山川，很快道路一片潮湿，泥泞打滑。在路上，我看到至少三辆车翻入山涧。傍晚时分，路上忽然热闹起来，成群的羊群、独自行走的牦牛、两三只结伴的当地土猪，冷不防在前方出现，它们在公路上沉着行走，悠闲得就像在草原上漫步，丝毫没有躲避车辆的意思。其实这里本来就是它们的家，我们反倒是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