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 来自百度图片
父亲84岁生日,回家为老父祝寿。
一到家,就见到贵州老家院前的水泥砖墙上摆放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塑料盆、瓷盆、破沙锅,甚至破旧的塑料桶,里面生长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植物。才是初夏,这种植物已长得蓬蓬勃勃,尽显生机。
母亲告诉我,这就是来自雪域高原的格桑花。
格桑花的植株不是很大,但茎和叶都通体湿透,一身碧绿的装束使它充满青春的气息。摆放在高处的已经潇潇洒洒地绽放出花朵,花瓣自植株中央高高突起,举起高高的花束,迎接着阳光或雨露,让人感到乐观。
偶尔有一两只蜜蜂光顾它,但见它的花朵不甚大、或者可能是见这花儿有一种艳而不俗的气质,只在花下的叶上歇歇看看,就赶忙飞走了。我想,尽管它跟水中皇后——莲——不是同类植物,但它跟莲一样高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样一想,我就连手也不敢摸它一下,生怕身上的俗气玷污了这来自雪山上的精灵。
这些格桑花是在西藏工作的四弟回家过年时带来的。四弟把花种交给母亲时说,他每年只能回家看望父母一次,所以从西藏带些具有西藏特色的花栽在家中的院子里,让父母在牵挂他、他的媳妇和女儿时,看看这些花。
趁四弟还没有返回西藏,母亲就问四弟这种花栽培的注意事项,并表示很担心这种花能不能在贵州栽培。四弟说:“这种花来自雪山,不娇贵,随便播种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能生长;就像他一样,无论在什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生存和发展。”母亲说:“就冲你说的这话,不管怎样我都要把它栽活。”四弟听了这话,眼睛湿润润的。
初春,母亲就把花种埋了下去。最初,母亲几乎每天浇水。很快,格桑花的嫩芽就争着往上冒,就连那些被分散在花盆里的碎石压着的种子也都冒出了芽。过了几天,那些大大小小的盆里便挤满了密密层层的格桑花的幼苗,宛如一盆盆绿色的玉的精灵。本来那些幼苗太密集,有碍每棵植株的生长,但母亲见它们都长得很可爱,就舍不得拔除一些。一直到这些幼苗都长大些了,母亲才把它们分开移植到别的花盆里。
一般的花在移植过程中都要冒些风险,弄不好一移植就死了,但这格桑花一点儿也不娇贵,一移植就活。
格桑花这样的生长经历又让我想到四弟。那年四弟去西藏工作,本来家里人大都反对,理由是那里自然环境恶劣,四弟到那里会吃很多苦的。但四弟很坚定地说:“吃多大的苦我都不怕,那里才是适合我发展的天地。”四弟的话很快得到父母的支持。母亲对四弟说:“哪里的水土都是养人的,我支持你!”就这样,四弟去了西藏。
果然,四弟这一去就很快适应了那里的环境,甚至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迄今,四弟已在西藏工作11年了 。
据说在西藏工作久了,以后回来很难适应内地的气候条件。有家乡的朋友就劝四弟尽快想办法调回内地,但四弟似乎对此并不热心,只淡淡地对朋友说:“以后退休再说吧。”
见格桑花不用怎样照料就生长得很好,在初夏季节就鼓起了一个个的花蕾,母亲也就不用再费力照料了。四弟打电话询问格桑花的长势时,母亲就对四弟说:“还用问?都开花了。”四弟在电话的那边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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